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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宋不差钱的日子第286节(2 / 2)


  待到花束落入怀中,明远才从遐思中惊醒,意识到自己也瞬间成了目标,然后开始手忙脚乱地接花束,关玻璃窗,没有留意到种郎的目光正恋恋不舍地从他那里移开……

  *

  待到晚间,明远坐在自家花厅里,心情忐忑到了极点。

  史尚自午后在长庆楼,就一直陪着他。明远在史尚面前不好意思流露出心烦意乱,只能强忍着。

  史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只管抿着嘴笑明远:“郎君莫急,种官人想必也是惦记着这里的,只是刚回京,俗务缠身吧了。”

  明远赶紧点头:“史尚,你实在不必在这里陪着我……早些安歇,我也打算早点去睡了。”

  明远表示要早睡早起身体好,史尚看了他一眼,会意地一笑,随后便告辞,将这漫漫的长夜留给明远。

  明远终于清静了,终于可以独自心烦意乱,可以在自家厅堂中到处乱转,可以去书房,在纸上胡乱写画,然后再窝成一个个纸团,练投篮……

  他根本不知道种郎何时能来。

  毕竟刚刚大胜回京,必然有很多聚会饮宴,要由王韶介绍给朝中亲朋故旧,拓展人脉,还有可能被官家单独召入宫中入对……

  谁知,还没等明远将代表自己心情烦乱的种种动作一一做完,毫无征兆的,种郎已经站在他面前。

  明远蹭地跳起来,定定地盯着眼前人,顺便用手掐掐自己——不是梦,是真的。

  和种建中一起出现的还有门房,明家的门房指着那人,语带不忿,指责道:“郎君……又是这人,又是……”

  ——又是用闯的!

  种建中转头朝门房哼了一声,道:“一回生二回熟,你既认出了我,便该知道你家主人不会怪罪。”

  那门房见确实如此,赶紧脚底抹油,迅速开溜。

  明远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管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人。

  种建中却大踏步上前,站在明远面前一尺之地,向他伸出双手……

  “哎哟!”

  造次了的人伸手抚胸,毕竟被明远伸拳“狠狠地”捶了一记胸口,就算不痛也得好好地呼一声痛,这样生气的人才能快点消气。

  这些哄人的“策略”……在回京的千里归途之中,种建中都已经细细地想过了。

  谁知明远一开口吐牢骚,便滔滔不绝,没完没了。

  “师兄上次回来,竟然想从宣德门直接溜走!”

  种建中伸手挠头,心想:算起四月间的旧账……这小郎君生起气来,后劲也太长了些吧!

  却看明远那一对睁大的双眼,眼圈渐渐泛红。

  “你也不想想那是我在京中对付的是什么局面:介甫相公刚刚罢相,大灾刚过,人心浮动,物价高企,交子不稳……一切都是最不如意的时候。”

  说起这些旧事,明远当真是委屈的要命。

  那时是他在汴京过得最艰难的一段时间,压力重重,都得由他一个人扛着,还得再为师兄额外多担一分心思。

  最要命的是,当时他当着师兄的面还不能说出来——只能忍着。

  往事不堪回首。

  倒苦水这种事,但凡开了个头,便再难止歇。

  种建中听着听着,心中顿时涌出无休无止的怜惜。

  自己当初确实是做得太不地道,竟然想着只见一面就走。可谁知,如果不是明远想得周到,用卧铺马车送了自己一程,恐怕自己那张庚帖都送不出去。

  现在估计也别想再登堂入室了。

  想到这里,种建中再度伸出双手——

  胸口却又被明远怒气冲冲地挥拳捶了一记。

  但这次他只觉得明远的怒容太过可亲可爱,让他竟连呼痛这策略都忘在脑后。

  “还有你,要么音讯全无,要么就是毫无半点征兆地出现在我家的……”

  说到这里,明远突然住口,意识到了什么。

  种建中却笑了,这回终于真正做到将眼前人拥了个满怀,柔声道:“好啦,小远莫恼。这回师兄绝对会极有‘征兆’地出现在你家的榻上。”

  *

  同一时间,种师中独自在长庆楼宴请亲朋好友。

  这次可真是将明、种两人在汴京城中他们共同的亲朋好友一网打尽。然而众友们兴冲冲而来,却没见到明远和种建中。

  见到种师中独自宴客,大家都很有些奇怪。李格非忍不住抬了抬鼻梁上架着的水晶眼镜,第一个开口问:“端孺,彝叔呢?”

  贺铸也问:“不止种彝叔,怎么远之兄弟也没来?”

  种师中早就预备好了说辞,笑道:“我阿兄早就盼着今日与各位见面。但实在是舟车劳顿,再加上有些水土不服……”

  一时间满席都哈哈哈地笑出了声。

  “彝叔是回他住惯了的汴京,竟然也会水土不服?”

  大家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