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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重生)第300节(1 / 2)





  “即便如此,胡氏越是这样欺负我,我越是找不到倚仗,就也越是不明白母亲为何不能坚强一点,世间那么被丈夫冷落的女子,不见得个个都像她那么样守着丈夫活。

  “我想,她为什么不为我想想?她又不是没有钱,丈夫不回来她会活不下去吗?为什么要为了他把自己的命都给熬没了?

  “关键是,她的丈夫分明眼里就没有她。

  “就像如今你一样,你有多恼恨我不能温柔一些,我就有多恼恨她不够强硬。我多么渴望着有母亲庇护,而她却因为得不到丈夫的关注而郁郁寡欢。

  “她给我留那么多嫁妆,其实我无数次地想,我宁愿用十倍这样的嫁妆来换回她活着庇护我。

  “我知道当时的我很偏激,可是偏激能让我舒服一点。草木都知道向阳呢,有让心里舒服一点的法子,我哪里还会管是什么法子?

  “我对她的不理解和恼恨最终延续到了你身上。你确实是无辜的,惨的是碰上了像我这样因为得不到母爱又受到疯狂伤害而偏执的人。

  “我想报复胡氏却遥遥无期,看到你,就像是见到了母亲,因为你长的跟她像,心底那份怨气终于落到了实处。

  “我不想抱你,因为抱你会使我想起小时候她总是抱着我去祈求父亲关注。我也不想看到你撒娇,因为会让我想到她的软弱可欺。

  “我知道这样不好,我骨子里还是知道是非的,可是会忍不住。于是就冷落你,再就是严格教育你罢,最起码让有着一样面容的你不至于落得跟她一样的境地。

  “因为反正我也学不会怎么做一个温柔可亲的母亲,会抱着女儿说很多很温情的话,我变不成那样的人。”

  李夫人目光落到她脸上:“每个人生命里缺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几乎我懂事后的时光都是在胡氏的刻薄里度过,我渴望温情,却又给予不了你温情。

  “我母亲追求着丈夫的关注,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懦弱和退让的后果。

  “我追求的是身为一个女人无论落到什么境地也要有尊严地活着,而你在我身上则看到了强硬和蛮横的后果。

  “我不能理解我母亲,正如同你不能理解我。大约我们得到了一些,也注定要失去一些,不同的经历注定让世间每一个人都无法对彼此感同身受。

  “你希望我是个慈爱温柔的母亲,这并没有错。就像你说的,你不能选择长成什么样,而我作为母亲,接纳自己的孩子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遗憾的是,我没有意识到。”

  李南风完全没有预料过有这么一场说话。

  她还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哪怕李夫人当日听到了所有的话,也不会再有什么后续,因为不管怎么样,她有着高傲的性子是事实。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您跟我说这么多话。”李南风望着汤水里灯光的倒影。

  李夫人沉默着。

  李南风接着道:“所以您之前是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恨您。”

  “不知道。”李夫人摇头,“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恨我。在我心里,‘恨’应该是我对待胡氏那样的情绪。”

  李南风别脸看着纱帐外头,园里光影如旧,一派祥和。

  其实前世到陆铭那件事之前,她也没有对她产生过恨意。

  真正的恨,是从李夫人在她遭受伤害还落井下石开始。

  陆铭的伤害尚且令她有发泄之途,可李夫人在那当口施与的伤害,是她不能报复回去也无法抚平的痛苦,只能自己咬牙受着。

  她纵然没想过李夫人会安慰她,也绝没有想过她还会跟着陆铭伤害她。

  但听完这一轮,又使她有一些恍惚。

  第497章 那些疑云

  她已经有着四十余年的阅历,“恨”着李夫人也有着二三十年,压抑着的郁忿变成了执念,岂非也如李夫人对周太妃无法释放的怨气。

  她说道:“假设一下,若是没有晏衡,您会自作主张给我选个您满意的夫婿吗?”

  李夫人望着她:“你哥哥要选何瑜,我也没有怎么反对。”

  “或许因为哥哥是家里男子,您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李夫人望着前方,“高家那么重男轻女,凡是当年他们看重的都是我反对的。

  “除了不重男轻女,我还反对纳妾,反对过分看中女方家世,反对轻易地续弦再娶。因为我父亲冷落正妻,助纣为虐,所以我希望你们从一而终。”

  李南风心情随着晚风在轻晃,过往很多事情也由此浮上了心头。

  如果李夫人这话是真的,那前世她把裴寂打发走就越来越可疑了。

  程淑身边的林氏早已经暴露身份,那么早前猜测过的程淑会勾搭陆铭,会不会当真是一场阴谋?

  林氏先让程淑成为她的手帕交,然后再唆使程淑跟陆铭……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可能连那场奸情都是被安排好!

  当然陆铭什么货色她自己清楚,他也不是没勾搭过府里的丫鬟,但他跟程淑勾缠上,对她李南风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而当时的李家,可全是她冲在前头咬牙把李家声势扛起来的,她当时若垮了,谁能走出来代替延平侯府说话?

  李济善是旁支了,盛先生只是个先生,幕僚,让还是个幼童的李煦吗?又或是她年纪更小的长子?

  然而就算陆铭程淑的事能有说法,她对裴寂下手又如何解释?

  想到这里她说道:“我最近认识一个叫裴寂的年轻举子,您认识吗?”

  李夫人看向她:“哪家的?”

  “他不是世家子弟,只是个从泸州来的外乡人。”

  李夫人凝眸。“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