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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节(2 / 2)


  我说:“哪里话,这小孩子不管是人是鬼,性情顽劣就是需要管教。不过,大师手中的法器可是很厉害,居然可以打鬼形而不散,令鬼因痛而惧。”

  这是真的心里话,杀鬼与训鬼不同,他不听我的,我除了灭了他以外就是镇压,哪里能像是岳秋琴这样像,好似普通的教师打孩子一般狠狠的教训他。

  她说:“小友有所不知,此戒尺乃是李毓秀当年所制。”

  “您是说弟子规?”

  岳秋琴不否认的点点头,李毓秀顺治到雍正年间的山西人,有名气的教育家,弟子规的前身是《训蒙文》,被后来修订改名为《弟子规》,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有名气的著作比如《四书正伪》等。

  说来此人也个剑走偏锋的奇才,人生经历平实,性情温和豁达,因而缺少传奇故事。史料记载,在年轻的时候,李毓秀师从同乡学者党冰壑,游学近二十年。科举不中后,就放弃了仕进之途,终身为秀才,致力于治学。精研《大学》《中庸》,创办敦复斋讲学。来听课的人很多,门外满是脚印,许多的高官御史都来听课,十分佩服他的才学,有被人尊称为李夫子的名号。但实际上,此人平生只考中了秀才,所以说,能力与学历的关系并不是绝对的。

  岳秋琴则声称,他这把尺子就是李毓秀一个字一个字雕刻上去的,不论是人鬼,皆要敬重‘天地君亲师’,师同于父,这把尺子抡下去,甭管是多大的鬼魂,都会被打个老老实实,原因则是它是代天去打、代父母去打,只要尺子举起来,那么就不会有鬼魂敢抗拒,否则必然会被天道判定为忤逆之罪,哪怕不被雷劈死,到了阴曹地府也是十八层地狱受刑。

  那两间屋子我没有进去看,按照岳秋琴的话,每当有太过凶狠的恶灵,她发现了都会带回来管教,再管教妥当以后,由鬼魂学习、诵经来超度自己的凶气。

  不可否认,她的确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修行者,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她一辈子没有结过婚,至于原因,她没说,可我想也与所从事的行为有关,毕竟,一个整日以来与鬼打交道的凡人,又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的命格?

  去了主殿,在她的帮助下我开始写下每个阴兵的名字,虽然只有三十二个人,可也足够了,做完了超度牌位摆下之后,我留在庙宇睡了一夜,夜晚的梦中,耳畔朗朗读书声回荡于耳,书是民族的灵魂,文字又是文明的传承的阶梯,每一个字,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有着神性的存在,不论阴阳先生、道士、儒生都是神规莫近,不信可以好好回想下身边那些品德高尚,满腹经纶的老师,他们一生所接触皆为天地正气,在鬼魂的眼里,此类人头上的光芒可通日月星辰,就连死了以后也是会被阴差恭恭敬敬的请走,并且不戴脚镣,见阎罗王而不跪。

  第二天一大早,娘娘庙的庙会开始了,我被热热闹闹的声音吵醒,走出门以后,还特意看了眼昨夜无窗的小屋,现在也是大门紧闭,不经意间还能在木门的缝隙中看到有人影略过。

  “起来了。”

  我感激道:“谢谢大师招待。”

  谁知道岳秋琴一改昨日世外高人的模样,语气急促道:“不谢不谢,正好庙会也快开始了,我这边没有人手,一会儿我负责看功德箱,你帮着我去卖香,五分钱一根儿,不允许外带,看到的有人带,你就帮我撵出去,今天人肯定多,你帮帮忙,超度的我就不收你钱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功德香

  岳秋琴突然之间的转变,让我有一些始料未及,昨夜她还是谆谆教诲的老师,可今天早晨一睁眼睛,怎么就变成了寺庙里的香客骗子,最主要的还是她垄断性质的销售,高价贩卖香火钱,以五分钱一只的话,这在当初可是相当于现在的五块钱呢。

  一大早上起来,太阳光很足是,外面热热闹闹,敲锣打鼓还有吆喝卖糖,各种各样儿的职业是层出不穷。看了她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岳秋琴又碰了我一下说:“别傻站着,快点帮忙我去前面守着,你把这件衣服穿上,然后把门打开,等等我庙会结束,赚的多了,我给你分点。”

  没办法,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我必须要利用众生愿力超度阴兵,但是这个时候他如果不帮忙的,我要是出去再找别的人,必然是会很麻烦的,甚至在时间上也会来不及。

  最终也是实在没办法,只好按照她说的做,不过,也就是我们两个的年纪相差比较悬殊,免去了一场老百姓的口舌。得假如我也已经50多岁了,和一个女居士共处一间庙宇修行,这在某些思想不良的人眼中都是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其实他们心底肮脏,却把这一类的事情是归于社会的责任,真不知是社会复杂,还是人心复杂。

  就好比现代人,经常会调侃,寺院旁边会有尼姑庵,老衲师太一家亲。还说什么?这是为了给和尚提供搞对象的机会,虽然说历史上也不免有一些男女暗生情愫吃了禁果。但实际上的初衷却并非如此。

  古时候,庙宇道观,多处山林幽静之地,封建社会的世道比较乱,许多年轻的妇女出了家以后,还会遭受到强盗地痞流氓去尼姑庵里面骚扰。这个时候,妇女的安全就会得不到保证,于是乎,就有了尼姑庵不得离和尚寺庙太远的规定,导致今天很多有尼姑庵的地方,不远处大多会存在寺庙。包括道士也是一样,有修乾道,也有修坤道的。

  在开门之前,岳秋琴已经变成了满脸神圣庄严的人,她在娘娘庙前设立功德箱,又给人求签算卦,我这边则要站在正门处,帮他看守香摊儿有人进来蛮香,只要收钱就好。

  中国的善男信女一直都有很多,不论是在城市还是农村,庙会往往是最热闹的地方,大街小巷全都是人,以及当时年轻人并没有什么户外活动,赶庙会有着不亚于过年一般快乐。

  这一天开始,陆陆续续的人进进出出。不说别的,到了下午3点关闭庙会之时,就那五分钱一根儿的香我帮着他都卖了好几百块钱。岳秋琴满面红光,走向我裂着嘴问:“怎么样?你数了吗?一共赚了多少?”

  我大约看了一眼,告诉他一共又600多吧,给他乐够呛,他说成本一共才花了不到20块钱,居然赚了600多。也许是彼此之间的修行方式不同吧,我不太喜欢这样市侩,像我这种阴阳先生,是属于游走江湖的行脚人,而岳秋琴这样的修行人则是住在庙里祈福的人,但他还是有些不同,两个屋子关着的厉鬼,我是有所了解还行,若是不了解的人,一定还以为他是一个骗子。

  “哇,这回可是真发财了,要是天天都有庙会,我肯定会成为万元户!”

  他将一大堆的零钱接到了手中,非常兴奋的装了起来,又在里面掏了掏,递给了我几个,还说今天要谢谢我,按照我的推算从烧香再到功德箱,以及解卦算命,这些钱加起来也得有个两三千,这庙宇看起来也实在是太赚钱了。

  本来以为这些钱都是他的,我没要看这天气也不早了,我催促他能不能帮帮忙,快点将那三十几位阴兵超度一下,我还要带着他们出去办事呢。

  妇女心情大好,一点没拒绝的意思。

  就当我们转身回到大殿之前,庙门被人在外面咣咣的砸着。

  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门也关了,这个点儿还能是谁来呢?不过,岳秋琴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一瞬间显得很紧张,我还以为他是得罪了某些人,劝她不要怕。

  岳秋琴却立刻将所有的钱都塞到我的手里,做出噤声的手:“这些钱你先帮我拿着,如果有人问你的话,你就说这些都是你的好不好?帮忙一会儿我再多给你十块钱。”

  当我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岳秋琴走到大门前,先是整理下衣服,看面容有些尴尬,却仍然打开了大门,短短一瞬间,外面的人如狼似虎般冲了进来,他们穿着的都是道袍,怎么来了一大堆的道士?

  “诸位师兄,不知今天来这儿有何事?”

  岳秋琴的态度很谦卑,与如狼似虎的道士们相比,她就好似一只小绵羊,那些道士趾高气昂的说:“岳居士,你这么做可是有点不合规矩。开了庙收到的功德钱是要上交的,可今天我们的人来了,偷偷暗中私访,发现你单独设立功德箱,还把咱们协会的功德箱给藏起来来了,又让老百姓的钱都放你放那儿了,快都交出来!”

  我站在一旁,那些人的目光压根儿就没有停在我的身上,可瞧他们一个个愤怒的模样,就像是恨不得将岳秋琴给生撕了一般,但我觉得不管多么大的事情这个妇女今年也得已经在50多岁了,可此地的道士大多数也就30左右,出于长幼尊卑,也不应该这个态度说话,再者说了,岳秋琴在此地教厉鬼走正道,这也是功德一件的大事,难道不应该被人尊重吗?

  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只能站在一边静静观摩,岳秋琴解释没有这事,可道士说什么不信,双方一来二去的争执导致多少带有那么一丝丝的火药味。是啊,这社会当中,不论是修行之人还是凡夫俗子的老百姓,大家都离不开一个字,那就是钱,有的人把钱看的重,有的人却看钱看的淡,但归根结底,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世间仍然有好多的修行者需要摒弃钱财带给的诱惑,因为只有舍弃一切,才有可能真正接触到大道的本质,而非被眼前的利益所诱惑,进而做出某些伤天害理或者违背自我良心的事情。其中带头的道士下令一声“搜”。这一刻开始,一同前来的人如狼似虎般冲入到了其他的房间开始翻找功德箱。

  当他们保利两间房屋的时候,明显都有一些词语。可是碍于上头的命令,有几位年轻的道士在身上贴满了符咒,推开门走了进去,然而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便尖叫着逃出来,神涣散,如同丢了魂儿一样。

  于是乎,场中领头的那位一步跃过去,掐住小道士的人中喊了几声咒语,又对着脑门儿“啪啪啪”拍了三下,见那人原地转了个圈,便利利索索的恢复过来。

  “师兄,这屋里的阴气太重,是师弟学艺不精,请师兄责罚。”

  “算了,你让开吧。”道士摆了摆手。

  谈起了功德箱,那就不得不多提一句,在全国的范围内,所有的道观寺庙设立的功德箱,皆会归为当地的协会所有,假如符寺庙的功德箱的收入,就要收回归佛教协会,而道观的功德箱里面的钱则要给道教协会。

  假如某个省份某个城市没有道教协会怎么办?那收来的钱就要归为佛教协会。还有一种是商家建立庙宇,这在我国的东南部一带比较常见,有某些商人把盖庙宇当作诗投资并且会招来和尚在此吃住,当然了,收到的钱是需要分成的,每天到了天黑以后都会有会计去统计账目,再把钱按照几几分成。

  所以你们供养的钱不一定就到了僧人或者穷苦人的手中,也有一部分可能被某些机构某些人中饱私囊,这里面的利益链是非常巨大,甚至让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只见那领头的道士走到怨灵休息的房间,他手持法剑,念诵法咒,口中呵斥:“贫道冲虚子,今天在此办事,尔等妖魔鬼怪,速速退去,如若不然,必降天雷惩戒!”在一连番的叫号当中,整间屋子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好似人多造成的拥挤导致物件儿在不断碰倒。

  不可否认一点,这位自称冲虚子的,倒是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真本事,眼看要起了一番战争的时候,岳秋琴又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小伙子,我们赚这些钱也不是给自己花,咱们大家心里都明白,这间屋子里面的怨灵需要超度,也需要购买一些供品供养。平日里的发下来的钱根本就不够花,我要是在不想办法弄一些,恐怕过不了一些时日就会有怨灵跑出去害人,就然都是功德,那又何必呢?修道者无非就是修个慈悲之心,可你们现在哪还有一点修行之人的模样,我老太太今年50多岁,没儿没女,你们要是真的要胡搅蛮缠,我可要去协会里面找会长告你们。”

  显然,冲虚子并不买账,又大声问我们钱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