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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2 / 2)


  杨水生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点点头,对他说:“既然选择相信我的话,那就在这里等待一下吧,我要先去里边配置一下药物。”

  中年人点头,眼看着杨水生走进内堂的药房,他的手掀开了门帘,一股浓烈的药味从屋子里边传了出来,中年人探目看了一眼,一排斗柜的格子从他的瞳孔中一闪而过。

  杨水生走进了药房里,阿离闻声从药房里边的房间走了出来,杨水生没有理会她,独自抽出了斗柜,从里边取出了一些草药,开始仔细研磨。

  整个过程细致入微,像是陶醉在其中,但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外面有病人吗?”阿离在杨水生的身边轻声询问。

  他没有理会阿离,她有些奇怪的看了杨水生一眼,然后转身走到了外边,独留杨水生一个人呆在药房里思索。

  那双修长的白手握着捣药的碾子在石舀里边研磨,时不时还抽出一点别的草药混合进去。杂七杂八的草药掺杂在一起,药味在扩散的同时,也彼此抗拒,也彼此稀释,最终融合在了一起。

  外边传来了阿离招呼病人的声音,杨水生抽出耳朵听了一下,知道中年人确实在门外等着,他的心忽然放了下来。

  其实,杨水生心中有更多的想法。

  中年人的病症不是巧合,他说当时回家的时候,半路碰到了一个医生为他诊病,那个医生是谁?那个人为什么要为一个身无分文的农民主动诊脉?

  更重要的是,杨水生怀疑中年人身上的疾病和那个医生有关系。

  他还没有忘记,那个暗中害赵雨柔的人,至今还没有被抓获。

  其实究竟是没有抓到,还是不能抓到,杨水生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他心中早就想到了,以赵雨柔的身份,寻常人怎么可能轻易的触碰到她?更何况,赵雨柔身上的疾病,是以梁家的独传秘方为基石制成的。

  想到这里,杨水生的脑中已经很清晰的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能够接触到赵雨柔,还能以梁家的独传秘方制成毒药,除了梁景玉之外,杨水生想不到整个省城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本事。可是他为什么要害赵雨柔?是因为憎怨赵司令?还是不愿意让赵雨柔和梁思成在一起?

  有些问题杨水生总也想不通,也不是他应该去想的事情。他现在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外边坐着的那位中年人。赵雨柔的病已经被他治好了,但是相同的症状又出现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他永远都治不好的,是人心。

  秀宁对他的忠告出现在了脑海。

  医馆开业的时候,梁景玉就已经受了杨水生的不敬,秀宁当时就提醒杨水生小心梁景玉暗中报复。如今无尘医馆开业一个月,生意越来越好,却始终都没有遇到过什么乱子,杨水生当时还感觉到了一丝庆幸。

  现在看来,不是梁景玉心胸宽广,而是报复的时机还没有来到。

  “梁景玉……”杨水生暗自的嘟囔了一下,似乎是在推测他是一个怎样的人,随后他淡淡的冷笑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从斗柜里边又取出了一味药材,这个药材前所未见,杨水生取药的时候嘴角微微的翘了一下。

  梁景玉如果真的想找他麻烦的话,不会只是这么一次,他必然还会针对这个病人做一些手脚。杨水生不是警察,自然不会去搞警察那一类的勘察,不过他有他的方法,即使兵不血刃,也能挫败梁景玉,让他收敛起自己那卑劣的手段。

  中年人在前厅等候了片刻,期间阿离时不时到药房催问杨水生药调的怎么样了,他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看她那样子,倒是比坐在外边等候的患者更加着急。他神色平稳,没有回答她,只是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片刻之后,杨水生提着一个包裹成四方形的油纸走了出来,里边包裹的显然是他精心调制的药材。

  他将药递交到了中年人的手上,对他说:“这些药是我特意为你调配的,你拿回去之后,如同上次一样,每天清晨煎服,这段时间不可以进行过度的劳动,否则不利于身体的恢复。”

  中年人接过了之后,对杨水生说了一声谢谢,但是已经不如头一次那般热切了,也许是他已习惯杨水生的好意,习惯便成了自然。

  要离开的时候,杨水生叫住了他,对他说:“等等,这次在见到那个为你诊病的人,要将你的情况对他进行详细的叙述。能否治好你的病,那位医生才是关键。”

  中年人听不懂杨水生说的话,也无需听懂。他转身离开之后,杨水生若有所思的端起了桌上放着的茶杯,放到嘴边的时候发现杯子里的茶水已经冷了下来,他又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眼睛却在凝视着中年人离去的背影。

  “先生,那个人之前来过是吗?”阿离问他。

  杨水生下意识的点点头。

  “先生在想什么?那个人的病好像比上次来的时候变得严重了。”阿离又说,刺痛了杨水生的心。

  没人知道杨水生给中年人开的药是致命的毒药,连杨水生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说假装不知道。

  只有骗过了自己,才能骗过别人。

  第137章 初现端倪

  香炉里边燃烧着福建特产的乔木檀香,一丝丝青烟顺着香炉的气孔扩散而出,在整个房间里氤氲弥漫。

  梁景玉静静的坐在桌前,手里念着一串十八颗玉珠的佛珠,对着一个“禅”字紧闭双眼,仿佛在参禅悟道。

  门外传来了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马褂的中年人推开了门,用轻细的声音对梁景玉说:“老爷,那人过来了。”

  梁景玉的眼皮慢慢抬了起来,一双精细的眼珠瞄了一下面前的“禅”字,然后缓慢的转过身,抻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老腰。

  “让他进来吧!”他说。

  中年人应了一声,退到了门外,过了一会。

  门口出现了另一个人,三十来岁,穿着一身褐色的褂子,看着一副老实人的面相,但是眉宇之间都吐露着一丝狡黠,熟悉他的人都叫他刘老半,原来是福泽堂的一个半吊子医生,后来被梁景玉赶出了福泽堂。不过此人在省城也是大大的有名,医术和医德在整个省城有目共睹,皆是下下乘,但是骗术高超,平日里在省城坑蒙拐骗,败坏了省城医界的名头。

  他看到梁景玉之后,露出了一脸谄媚的笑容,一口一个“大老爷”的叫着,作态之姿,令人作呕。

  梁景玉并未用正眼看他,只是眼角瞟了他一下,似乎对此人极为不屑。

  他随手捻着佛珠,佛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淡淡的说:“事情怎么样了?”

  刘老半看了梁景玉一眼,低着头说:“您吩咐我的事,我都已经做好了,那个人我已经看过了,还是老样子,杨水生给他开了几付药,我看了一下,都是一些寻常药物,没什么特别的,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里边的药物动了手脚,不超过十二个时辰,差不多也该暴毙而亡了。”

  他说话的时候态度嬉戏,仿佛在谈论一只蚂蚁的生死,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所说的话究竟是有多么的残忍。

  梁景玉的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刘老半,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沉默了一下之后,他抬手说:“去吧,去拿你的东西,拿了东西以后给我离开省城。”

  刘老半点头如同捣蒜一样,连连拜谢梁景玉,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里,独留梁景玉和满屋子的檀香。

  他的一对眉头皱的紧紧的,手指敲着桌子,轻轻的喊了一声:“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