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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2 / 2)


  阑珊道:“瞧你们,不过就是黑了些而已,一个个跟见鬼似的。”

  阿沅才忙呸了两声:“别瞎说!”

  这时候王鹏也看见了飞雪:“咦,你……”

  当初飞雪跟着赵世禛去太平镇,王鹏是照面过的,只是不熟稔,不太确定,而阿沅也没见过她,更是不认识了。

  阑珊忙道:“这是部里派给我的副手,叫做叶雪。这次在翎海多亏她贴身照顾。”

  重逢的忙碌过后,阿沅悄悄问阑珊:“这个叶雪可靠吗?是要住在咱们家里?”

  “不要紧,不是个坏人,”阑珊想了想:“横竖屋子多,你把后面那间收拾出来给她住吧。”

  说到这里,阑珊回头:“小叶,你叫王大哥帮着你,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

  飞雪答应了声,跟王鹏去外头马车上,搬下来两匹棉布,两个小包袱,并阑珊的一些衣物包袱等,都放在了堂下。

  阑珊拉着阿沅到堂下看那棉布,说道:“你看看这两匹的花色怎么样?”

  阿沅眼中泪渍还未干,便喜盈盈道:“最近正流行这样的花色,料子也很好,怎么又特意买?”

  阑珊说道:“我看着就不错,觉着你一定会喜欢,这一匹吉祥纹的你若是嫌花哨就做件裙子,这匹藕色的可以做件衣裳。”

  阿沅想哭又想笑:“到哪里都还惦记着!”抚着那布料,棉布薄且暖,那一点暖意从掌心里也透到心里去了。

  阑珊抱起旁边一坛子酒,道:“这是翎海那边特有的蓬莱春酒,给王大哥尝尝鲜。”

  王鹏在旁边听见大喜:“也有我的呀?”忙把那坛子酒抱过来,“小舒,你怎么知道我就馋酒了呢?”

  阑珊笑道:“这段时间承蒙王大哥帮我照顾阿沅跟言哥儿……对了,言哥儿呢?”

  阿沅说道:“他上了学堂了,我没敢告诉他你今儿回来,不然他肯定不去了。”

  阑珊便指着另一个小包袱说道:“这里有一方好砚台,还有两支笔,是给言哥儿的。”

  飞雪在门口站着,看了这幅其乐融融的场景,心中倒是有些感慨。

  中午的时候,王鹏特去接了言哥儿回来,这数月不见,言哥儿长高了些许,脸也越发长开了几分,“父子”相见,更是有一番感人天伦。

  阑珊又问言哥儿在学堂如何,言哥儿如今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有板有眼地回答她,又捧着阑珊给他买的砚台跟毛笔,要写字给她看。

  阑珊抚着他的头,捏捏他的小脸,真是越看越喜欢,两个人腻歪着坐在一起,说不尽的话。

  阿沅先带了王鹏去帮手,给飞雪收拾了一间房子出来,王鹏道:“可见小舒在工部地位不同了,居然还特派了个人回来伺候着,不过这个叶雪,总觉着哪里见过。”

  阿沅笑道:“你先前也常往工部去,说不定哪一次见过也是有的。”

  王鹏恍然:“必然是了!”

  这日,阑珊沐浴过后,换了一件衣裳,舒舒服服的睡了半天,整个人如同新生,下午时候她爬起身,把自己带回来的那些东西扒拉了一阵,便要出门一趟。

  阿沅忙问她做什么,阑珊只笑道:“我去去就回来,不走远。”

  飞雪见状便自然跟上,两人离了家,沿着长街走了一段,阑珊左顾右盼,朝右边的街上走去。

  她也不说做什么,只管且走且看,这条街上有许多铺子,卖什么的都有,阑珊走着走着,发现一家乐器行,她迈步入内打量了会儿,突然看见墙边挂着一管湘妃竹的长箫。

  阑珊走过去看了看,却又放下了。

  她负手出了店,又走片刻,却是一家男子的成衣铺子,她探头打量了会儿,却没进去。

  飞雪实在忍不住便问:“是找什么?还是买什么?”

  阑珊起初不答,直到走到一家丝绸店,看到许多刺绣的男式荷包,阑珊拿了个荷包在眼前细细打量。

  飞雪若有所动:“你……是要给什么人吗?”

  阑珊才笑道:“是啊,我突然间想起来,差点儿漏了一个人,到底要买点东西给他。”

  说着便问店老板:“这是苏绣吗?”

  老板说道:“客官识货,可不就是正经的苏绣?您看看这手工,活灵活现!您是要给长辈?平辈,还是……”

  阑珊想了想:“算是平辈吧,不过是……是位有些身份的大人。”

  老板瞅了瞅,选了几个图案给她:“这个‘一鹭莲升’是好的,‘柿柿如意’也还不错。”

  阑珊看着两个荷包,难以选择,最终一咬牙:“那就这个一鹭莲升吧,意头好!”

  飞雪在她身后瞅了半天,心里有了数,故意问道:“是给谁的呀,这么上心。”

  阑珊打量着那个“一鹭莲升”,见那白鹭跟莲花都绣的极为精巧,她越看越是喜欢,随口道:“你以后自然知道,只是你别吱声,权当是从翎海带回来的,不然显得我没真心似的。”

  飞雪笑道:“知道了。”

  这日送了阑珊回家,飞雪思来想去,找了个借口出门,就往荣王府的方向而去。

  她不敢进府,只叫了门口侍卫,让把西窗或者高歌叫出来。

  不多会儿,西窗颠颠地跑了出来,见了她便惊呼:“飞雪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飞雪说道:“我今儿才跟着舒丞一块儿回来,怎么,主子不知道吗?”

  西窗眨眨眼:“我知道舒丞是今儿回来,没人告诉我你跟他一块儿啊!你什么时候跟他一块儿的?”

  飞雪哑然,却顾不得跟西窗解释,只小声问:“主子当然也知道舒丞今儿回来的,你伺候身边,知不知道主子有没有意思立刻见舒丞?”

  西窗皱眉想了会儿:“之前主子从翎海回来,给皇上禁足了一个月呢,最近才能出门,只是也没听他说起要出门见什么人。至于舒丞,主子要想见自然是传他过来啦!”

  “那什么时候传知道吗?”

  “没说过!”

  飞雪松了口气,西窗却喃喃道:“说起来这么多日没见了,我倒也怪想念舒阑珊的,也不知他怎么样了,我立刻回去跟主子说让传……”

  “别!”飞雪慌忙拦住,“现在不行!”

  西窗疑惑:“怎么了?”

  飞雪知道他的嘴不牢,有些不大敢跟他说明真相,只吞吞吐吐道:“舒丞在南边晒的脸都黑了,我最近烦心着呢。”

  “脸黑?那算什么,他又不是女孩子怕什么。”西窗不以为然的。

  飞雪心头一动:“你整天摆弄些瓶瓶罐罐的,你知道擦什么脸能变得白、白净吗?”

  西窗皱眉,半晌笑道:“飞雪姐姐,你总不会是打着舒丞的借口自己想变的白净吧?”

  “我已经够白净了!”飞雪气愤,不能容忍自己给西窗公公歧视。

  西窗吐吐舌,这才又笑说:“其实说起来吧,之前主子叫我给舒阑珊送药的时候,有一罐大内密造的‘千金生肌散’,那个原本是疗伤用的,用来涂脸却有些暴殄天物,但效果是一流的,宫内娘娘们都用那个。”

  飞雪眼睛一亮:“太好了!”

  西窗忍不住说:“飞雪姐姐,那是主子给舒阑珊用的,以备不时之需,你可别假公济私的给她浪费了呀。”

  “知道!”飞雪说了这句,心情总算愉悦了些,她想起阑珊下午买荷包的事情,犹豫片刻笑道:“我当然是羊毛用在羊身上。另外告诉你一个秘密,——舒丞啊,带了礼物给咱们主子呢。”

  “真的?”西窗惊讶。

  “当然,”飞雪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主子会喜欢的。”

  飞雪打听了想要的消息,赶紧一溜烟跑回西坊,找那千金生肌散给阑珊敷脸。

  西窗则也一溜烟地跑回王府。

  赵世禛先前给禁足了一个月,颇为气闷,虽有人上门来探望,却并不是他如意的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西窗跑到内室,见赵世禛对着一本书,仿佛是在看,其实是在神游。

  “主子!”西窗笑嘻嘻跑到跟前,讨好地给他捶肩。

  赵世禛眉眼不抬地说道:“干什么?贼溜溜的。”

  西窗笑道:“主子,我呀,才得到了一个机密消息!”

  赵世禛冷冷地说道:“有话就说,不要放屁。”

  西窗吐舌,却仍陪笑道:“我听说啊,有个人从南边回来,特意带了礼物想给主子呢。”

  赵世禛正要掀书,闻言手指一停,却才又慢慢地掀开一页,装模作样地问:“是吗?是什么人啊。”

  西窗自觉若全说破了就没那份真真的惊喜了,便忍住不说。

  赵世禛责哼道:“这种没头没尾的破事儿也来跟本王耳报,弄的我好像很稀罕什么礼物似的。天底下什么宝贝本王没见过?稀罕这偷偷摸摸献宝似的。”

  西窗打量他讳莫如深的脸色,也不知他真不稀罕,还是怎么样,只好讪讪地退了。

  直到西窗退下后,赵世禛把手底的书推开:“礼物?”他脸上的笑像是三月里的花骨朵,再也忍不住了,偷偷地绽了出来。

  又含笑浮想联翩:“她居然还有心给本王带礼物?倒是长进了,只不知道会带点什么呢?”

  脑中一样一样的东西蹦出来,又一样一样的给否决。

  最后赵世禛实在猜的心力交瘁,发狠道:“妈的……等明儿见了人自然就知道了。”

  第二天仍是休沐,按照飞雪的安排,是想让阑珊在家里再养一天。

  昨儿晚上她飞奔回来,果然把那千金生肌散给阑珊敷了一层,今儿早上天不亮就跑进房内查看,果然奇效!之前那些新奇峥嵘的疙瘩们都敷贴了不少,皮肤也肉眼可见的白嫩水润了些,可想而知,只要再连着敷个三四天,就能恢复个大概。

  飞雪感激涕零的几乎要去上香。

  阑珊却也起了个大早,洗了脸,就叫王鹏去雇了一辆车出门。

  半路上飞雪问她去哪,阑珊道:“我昨儿听阿沅说,言哥儿上学堂的事,多亏了大理寺的姚寺正帮忙,之前我进京,姚大哥也帮了我不少,如今回来了,得去拜见拜见。”

  飞雪不以为然,横竖不去见赵世禛就好。

  打听着到了姚家,里头姚升听说是阑珊到了,急忙跑了出来迎接,两个人行了礼,迎到内堂。

  飞雪本来懒懒散散的跟着,她向来在赵世禛身边,看过不知多少大官,区区大理寺五品还瞧不在眼里。

  直到她发现了阑珊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被丝帕包着的东西。

  阑珊满面含笑道:“去翎海是公干,也没什么好东西,临行就买了这个,权当是一点心意,姚大哥别嫌弃。”

  飞雪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东西,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又强烈出现了。

  等姚升打开那丝帕,飞雪觉着自己已经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