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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之后第76节(1 / 2)





  北疆王小小年纪就领悟到了阳谋的重要性呢。

  夫子上面一句“闻兰因,你出去!”还没完全说完,闻兰因下一刻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越狱”到了学斋的大门口,和罚站的絮果来了个喜相逢,咧嘴笑的别提多高兴了。

  絮果以前也和闻兰因探讨过这个陪伴问题。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没必要这么同甘共苦。但在发现闻兰因不管罚不罚站成绩总会是全雍畿第一之后,絮果也就不管了。他有什么资格管别人呢?他连金榜前一百都上的很艰难qaq。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而且、而且……

  一个人罚站真的有点丢脸啊。

  絮果被夫子罚出来的次数不算特别多,但有一次是一次,他都会很羞愧。可是在有了闻兰因陪他之后,罚站都好像变成了一场全新的冒险。

  他们会一起努力听课堂里的夫子讲课,偶尔也会一起走神去看空旷无人的学斋小院里的四时变幻,甚至还会偷偷在夫子看不到的地方猜拳,在夫子猛然看过来时,努力压下脸上一看就在玩耍的笑容。总之,不管他们在一起做什么,都可有意思啦。

  絮果觉得也许重点不在于他们做了什么,而在于那一句“他们一起”。

  今天也是如此,絮果一看见闻兰因就感觉好高兴啊,整个人都有一种由内自外散发出来的灿烂。好像正应了阿娘闲事曾哼唱过的那首小调: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跟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

  闻兰因则想着,诶嘿,我们和好了。

  嗯,一场絮果根本不知道的吵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始又莫名其妙的结束啦。而在絮果看来,他和闻兰因依旧是从没有吵过架的好朋友!

  罚站也总算是让絮果彻底清醒了过来,他老老实实在学堂外的轩窗下,跟着里面的同窗一起摇头晃脑,学习着夫子说的——“父称椿庭,母为萱堂,父母又曰‘椿萱’,所以,如果你们以后想祝福父母的话,就可以在贺贴上或者家书上写椿萱并茂,而不是干巴巴的爹娘可好,懂了吗?”。

  絮果听的眼睛都亮了,不住点头,恨不能回去就给他阿爹展示一下他今天学到的。

  闻兰因疑惑,小声问:“你告诉连伴伴这个做什么啊?”不是应该在连伴伴过寿辰的时候直接写上去吗?

  “这样阿爹在给自己爹娘写信的时候就可以用了啊。”絮果却是这样回答的。

  说起来,絮果至今还没有见过他阿爹的爹娘呢,不仅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过他们被阿爹提起。但絮果知道他们是活着的,他还知道阿爹有不少手足,是个养不活孩子只能送进宫中当差的大家庭。小时候絮果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长大了才反应过来,这些人呢?

  连亭确实没怎么和儿子说过自己糟糕的原生家庭,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他觉得他儿子这辈子都不会和这些人有交集,那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的父母手足都被他控制在了镇南老家,这辈子都不可能踏出去一步。

  他又为什么要告诉絮果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提起那些人做的事都是污了他儿子的耳朵。

  连亭根本不在乎他的爹娘。他如今更在乎的是,他接到了线人来报,说司礼监掌印张戴德准备对他动手了。连亭还挺好奇的,张戴德准备怎么对他动手。栽赃?陷害?他有什么把柄落在张戴德手上了?

  为什么张戴德会如此笃定,一定能让他离开东厂?

  张戴德在东厂安排人了?

  连亭非常不满自己掌控的东厂被人留了探子的这个可能性。他自己就是搞情报工作的,如果东厂内部反过来被别人渗透了,那他还当什么特务头子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连亭接到了来自镇南老家快马加鞭的急报——他爹娘死了。一夜之间,老两口一同病发,早登极乐。

  连亭这才反应了过来。

  不是他真的有什么把柄被张戴德知道了,也不是东厂出了问题,而是张戴德从源头下手了。他大概要为他死去的爹娘服丧了。

  艹。

  作者有话说:

  *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这句诗的正确顺序其实应该是“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但我们以前上课的语文老师,就很喜欢倒过来说,把最后这个“平生x自知”改成上课睡觉的同学的名字233333

  *我一见你就笑:一首邓丽君演唱过的老歌。曲调很欢快。

  第91章 认错爹的第九十一天:

  “宦官也需要服丧丁忧的?”

  不苦大师是除了连亭及相关人员以外,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因为他当时正在和任职太常礼院博士的亲戚吃饭。

  太常礼院,顾名思义,就是掌教礼仪的官署。隶属于太常寺,但也就是挂个名,因其工作性质的特殊性,太常礼院一直有“事皆专达”的特权。这里主要负责的就是官员的奔丧与丁忧。说的再直白点,就是官员在收到丧事消息的第一时间,需要向太常礼院报请解官。

  不苦大师以前一直还以为是朝臣向皇帝请奏,说自己家谁谁谁死了,需要奔丧呢。

  不过仔细想一想,要是真有大臣这样做,怕不是嫌命活的太长啊。在这个连亲朋之间通知丧事都会非常委婉避讳的年代,你大咧咧的去告诉皇帝你家死人了……当场治个大不敬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苦大师的父族纪家,满门清贵,几乎从事的都是一省的学政、国子监司业之类侍从文翰的官职,唯一一个异类大概就是官至内阁、掌握实权的纪老爷子纪关山。

  最近不苦就又有一个堂兄升任了太常礼院的博士。

  也就是太常礼院最大的官。品级不高,地位却十分重要,因为虽然名义上他需要被太常寺管辖,实则直属的却是一国之君。除了小皇帝外,他根本没有顶头上司,甚至可以这么说,他一人就掌管着所有官员的奔丧大事。

  这位堂兄最近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不仅在官场受人尊重,家族里也开始让他逐步插手一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物。

  好比不苦这个公主子的婚事。

  两兄弟在望仙阁推杯换盏,目的就是催婚。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说的,说着说着反而聊起了与此完全无关的“厂公连亭上了解官的申请”。

  若这是寻常申请也就算了,先批准,再在大朝会时统一上报一次陛下就行,但问题就是纪博士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事并不简单。

  不苦乍然听见,差点没把酒杯给摔了,表面上还要故作镇定的问堂兄:“怎么说?”

  “连督主的奏请还没送过来,那边……”纪博士指了指内阁和司礼监的方向,“就已经暗示要我从快、从严处理了。你说他们是怎么知道别人爹娘是如何去世的?”偏偏对方只是派人来进行的口头暗示,纪博士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若日后翻旧账,发现这里面真有什么猫腻,那他肯定要被推出来背锅,还是口说无凭、有陷害之嫌的那种。

  不苦握紧了酒杯:“你我兄弟是一家人,我自是信阿兄的。你准备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