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一封情书(2 / 2)


就算现在在这里陷入混乱,也不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把信处理掉。



然后,只能期待哥哥不会发现那封信了呢。



我望向窗外,想起了哥哥的背影,双手合十。



「……对了,就是那样呢」



给心中所想之人写信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更何况,直接亲手将信交出去的话难度就更高了。



就连现在的我,如果被问到能否有勇气再次将饱含自己心念的信交给哥哥的话,也很难马上回答。虽然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但对方是南云学生会长。



这份胆怯的心情,或许我应该给予理解呢。



总算想到了把信交出去的藉口,我来到了目的地学生会室。



走进会室,除了南云学生会长以外的学生会全员已经到齐了。



现在学生会的男生,除了南云学生会长以外有三人。



一年级的八神君,同样是一年级生的阿贺君,然后是副会长三年级的桐山学长。但是,并不是随便哪个男生都可以拜托的。转交情书连学生会的杂务都算不上,不能随意交给某个人。



这里面跟我比较有交情,能普通地对话的只有八神君。



虽然会变成我利用前辈的立场拜托后辈做事,但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八神君正坐在位子上和一之濑同学谈笑风生。



想着快点把麻烦的事情做完,我将手伸向背包里面的情书。



但就在这时,南云学生会长来到了学生会室。



「即刻开始会议。回到自己座位」



现身的南云学生会长的声音阴暗且沉重。



一瞬之间像触电一般,空气变得尤其紧张,我将手从书包里缩了回去。



这种情况下,不可能跟他说被拜托了将情书交给南云学长这种话。



「一之濑,有什么事情要报告吗」



「是。文化祭前日的预演,似乎全部班级都决定参加」



「几乎半天就决定了吗。学生会长的判断好像是对的啊。不过就我个人的意见来说,希望能早点跟我们报告一声啊」



副会长桐山学长的话里带刺。



「灵光乍现罢了。想着越早公布的话后辈们也会更开心啊」



南云学生会长毫无歉意地答道。



这样的情景,正逐渐成为学生会会议的惯例。



基本上学生会主导的活动都是从南云学生会长突如其来的想法开始的。



这些想法有时是在会议中产生,有时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产生。



随后会室突然陷入一片寂静,南云学生会长抱着肩,闭上了眼睛。



那副样子明显像是在抑制怒火。



「那个,南云学长……怎么了吗?」



有些坐立难安的一之濑同学小心翼翼地问道。



「今天,我听到了奇怪的传闻」



「传闻……吗?」



「完全没有根据的传闻。有些家伙说我为了玩乐,赌上大价钱让特定的学生退学」



「诶?这是什么意思?」



一之濑同学会这样反问也情有可原。



因为我也没能马上理解南云学生会长的意思。



「这么无聊的话,是从谁那里听到的」



「是从你的班级,岸那里」



南云学生会长仍然闭着眼睛,对着桐山副会长说道。



「……从岸那里听到的?」



「都是同伙之间的闲话,你对此有所了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啊」



「抱歉,但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说到底,我不明白花上大价钱让某人退学有什么意义」



一般来说,都是花大价钱让特定的人转班到A班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确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特别是三年级生胜负已定,只要能进入南云学生会长的班级,实际上就相当于保证能在A班毕业。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南云学生会长可以对中意的对象秘密提供个人点数,让他得到转班的权利。这么做是可行的。



「这只是单纯的谣言罢了。但是,我无法对我的风评被害忍气吞声」



确实对于学生会长来说,这样的传闻只会造成单方面的损失。



心情明显变差也不是不能理解。



「学生会休会一段时间」



「休会……吗?」



对于没有预想到的南云学生会长的提案,一之濑同学非常吃惊。



学生会每周会进行一次集会,来讨论各种各样的议题。



除开考试期间和一部分的特别考试,平时并没有休会的特例。



「反正关于文化祭的讨论也结束了。没有异议吧」



「是打算去搜索犯人吗?」



「那当然。我要彻底地把他找出来。下次会议在文化祭结束以后再开」



在那之后,我们继续讨论关于文化祭前日的事情,不久就解散了。



我离开座位,向八神君走过去。



也许是注意到我走过来了,他把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八神君是学生会的书记,因此正在做会议记录。



其他的学生先一步离开了学生会室,这对我来说是绝佳的机会。



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出声向他搭话。



「可以占用一点时间吗」



八神君略带吃惊地转了过来。



「抱歉,你还在做记录吗?」



「不,刚刚结束了。请不用在意」



八神同学把手轻轻地放在迅速合上的记事本上,对我露出了笑容。



「有什么事情吗,堀北学姐」



「八神君。我可以提出一个有些无理的请求吗」



「是什么呢?」



「我想请你把这个交给南云学生会长。这个,是指情书」



我将情书取出,交给了八神君。



「在现在这个时代真是少见呢。大部分都是用聊天软件或者电话来做这些事的吧……」



看到他吓了一跳地收下了情书的样子,我连忙进行补充。



「以防万一我先告诉你,这不是我写的」



「就是说嘛。我还以为这是堀北学姐写的情书呢……。还是说我就当成这么回事交出去就行了吗?」



「不是这样的。这是班上的女生拜托我转交的」



「上面没有署名啊,是哪位写的呢?我可以帮忙传达哦」



「这个不能说。对方希望匿名」



「匿名的情书……吗」



「虽然是拜托身为学生会成员的我,但因为匿名的问题,也有可能误认为是我寄的情书吧?」



「确实有可能呢。老实说我现在也在怀疑这是不是堀北学姐自己写的呢」



虽然八神君稍微坏笑着,我却完全笑不出来。



「开玩笑的。看到学姐那样嫌弃的表情,我也知道不是你写的啦」



是那样的话就好了……。



「其实如果在南云学生会长来之前就交给你的话,过程应该会更顺畅的……」



「就算我当时得到了这封情书,应该也没办法交出去吧。因为那可不是能转交信件的气氛」



「是呢,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种状况下谁都不敢去和南云学生会长搭话。



「很抱歉拜托你了,可以的话能尽早把信送出去吗?因为对方是希望今天可以送到的」



「是那样的话,之后我试着去宿舍看看」



八神盯着情书,露出了稍微为难的表情。



「这个,真的是情书吗?」



「大概吧。虽然拜托我的人说这封信饱含了写信人的感情,但也不能保证」



信封上贴着贴纸,也不能撕开去确认里面的内容。



「如果当作情书送了出去,但实际上并不是情书的话,对南云学生会长来说很失礼吧」



「确实是那样呢」



「我还是用『这是某人拜托我转交的信』这种稍微委婉的说法吧」



「嗯,我觉得那样很好。谢谢」



我坦率地对他答应帮忙一事表达感谢。



「话说回来,这个时代还用手写会议记录,书记的工作也挺辛苦呢」



现在的话,用电脑记录也没有问题。



「传统也是很重要的哦。这所学校创办以来,会议记录一直都以文件的形式保存着。突然数字化的话会有违和感的」



八神君回过头来,看着书架。在那之上确实放置着很多会议记录,讲述了迄今为止学生会积累的历史。



在我们这一代变成磁盘储存也绝不是什么坏事,但八神君所说的也没错。



如果真是重视传统的话,或许应该就这么持续下去。



「我听说在学生时代还是多吃点苦比较好。如果很早就习惯了轻松的事情,以后可能会很辛苦」



八神君的言行举止并不像一个高中一年级生。



「这么看来,这封情书也是一样呢」



确实现在用手机来告白并不稀奇。



但是,我也明白用自己的文字来传达感情也有一定的意义。



「话说回来今天的南云学生会长,真的感觉他不太从容呢」



「嗯。是说赌上大量的金钱让人退学吧。好像是——名字叫什么来着……」



八神君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翻开了会议记录给我看。



翻开的第一页好像是去年年中,也就是现在的三年级学生还是二年级生的时候写的。



然后字体一变,翻到了最近的记录。



我之所以能明白这一点,是因为八神君所写的会议记录条理清晰,写得非常完美。



那仿佛经过千锤百炼的字体,让人甚至不觉得是手写的。



「找到了。说是这个岸学长在散布传言吧。学姐知道岸学长是哪个班级的吗?」



八神君带着一直以来不变的表情,一边给我展示会议记录一边问道。



但是我的大脑,一下子被拉到了别的领域。



这个字……。



已经快要从记忆中消失了的,跟我一直以来想要找到的字非常相似。



在无人岛考试中,给我传纸条的人。



我抑制住因动摇而差点脱离焦点的视线,看向今天的会议记录。



余光中的八神君还是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容看着我这里。



难道说……。



但是,不对,这怎么可能。



在各式各样感情的漩涡中,我继续假装看着会议记录,同时进行思考。



「堀北学姐?」



「……抱歉,我不知道。看一下OAA的话应该马上就能知道了哦」



「确实。我马上去查」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有点急事,先告辞了」



「啊,这样吗?我明白了」



我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像是逃跑一样马上转过身去。



「那么,给学生会长的信那件事就拜托你了」



「好的。辛苦了,堀北学姐」



如果继续被他盯着的话,我大概会问他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点是必须避免的。



走出了学生会室的大门,我轻轻地把门关上。



关上门的一瞬间,从仅存的缝隙中看向室内,八神君正带着笑脸看向我这边。



简直是在试探我一样的眼神。



简直是像『察觉到了吗?』这样来故意挑衅我。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不用特意打开会议记录本,让我看见里面的字体。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字体一样只是偶然,也不能否定这样的可能性。



自从看到那张纸条以来也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记忆也变得模糊起来。



即便如此,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确信那是一样的笔迹。



假设他就是给我写纸条的人的话……那就是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却保持着毫不在乎的态度。



同时,这个假设也让我觉得这一推测的可能性相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