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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1 / 2)



亚理敲敲门。



没有回应。



亚理继续敲门。



「不好意思,我要进来了。」



亚理打开门。



只见广山副教授张大嘴准备吃便当。



「哇,你怎么擅自开门?」



「您为何佯装不在?」



「现在是我的用餐时间。」



「干嘛不直接这么说?」



「太麻烦了。话说回来,不请自来的人更没品吧。」



「如果不希望有人擅闯,您可以锁门。」



「朋友和男友遇害,你心情浮躁我能谅解,不过找人出气也该适可而止。」



「对,我确实有些激动,但怪不得我。」



「又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不是不愉快的事,反倒是一件好事,而且和老师有关。」



「哦?」



「是关于真凶的消息。」



「咦?」广山副教授棋子上的炸鸡掉落。



「我发现关键的线索。」



「原来不是知道凶手的身分。」



「老师若能帮忙,或许有机会。」



「为何我非帮你不可?你爱干嘛就干嘛,不要把我牵扯进去。」



「我的两个同伴遇害,警方又不足以信任,现在只能依靠老师。」



广山副教授叹一口气。「好,我帮你总行了吧?说成这样,我也不忍心赶你走。所以,你找到什么线索?」



「死亡讯息(dying message)。」



「谁的死亡讯息?」



「井森君的。不,正确地说,是比尔的。」



「你以为比尔写的东西能当证据吗?」



「不是的。不过,这是重要的线索。在班德史纳奇怪兽吃掉一半脸的状态下,比尔用自己的血在小仓库的地板留下讯息。」



「蜥蜴的生命力真是惊人。」



「是啊。班德史纳奇怪兽攻击比尔,大概不是想吃他,而是要杀他。所以,知道比尔快死了,就没给致命一击。」



「如果不是为了吃,怪兽干嘛要杀比尔?」



「和人类打猎一样,只是觉得好玩。」



「原来班德史纳奇怪兽智力挺高的。然后,比尔写下怎样的内容?」



「『公爵夫人不可能是凶手』。」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广山副教授歪着头。「在我看来,这不算新情报。」



「可是,这句话的意思非常明确。最初的两起命案发生时,女王和公爵夫人都在打槌球。因此,她们是彼此不在场证明的证人。」



「即使不互为证人,也有扑克牌士兵为她们作证。」



「换句话说,这两人绝不是凶手。」



「这还需要比尔告诉我们吗?」



「没错。正因如此,这个死亡讯息才有意义。」



「什么意义?」



「由于这句话理所当然,凶手没抹消。要是比尔直接写下凶手的名字,一定会被凶手擦掉。」



「确实,判断比尔留下的讯息没影响,凶手才会放过。可是,这有什么意义?」



「讯息内容虽然不特别,却有深意。这个讯息的目的,是想引导追查真凶的办案者关注某件事。」



「写这则讯息的是比尔,不会有那么复杂的含意吧?」



「比尔的体内有井森君存在。」



「井森君和比尔是不同的个体吧?」



「尽管是不同的个体,他们共有记忆和生命。可能在比尔临死前,井森君的智力得以显露。」



「你的论点实在薄弱,姑且就当是这样。然后呢?比尔希望我们注意什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的口气听起来倒是自信满满。」



「虽然不知道,但我能推测。他的意思会不会是『唯有公爵夫人能够信赖』?」



「大概吧。不过,女王不也有不在场证明?」



「您觉得女王值得信任吗?」



「她就算不是凶手,也不能信任。因为她动不动就想砍掉别人的头。」



「所以,公爵夫人才是我们唯一的依靠。」



「嗳,你这么信任我,我是不讨厌。只是,我不晓得下一步会如何发展。」



「他应该是要我们遵从您的指示。」



「可是我一点灵感都没有啊。」



「真的?您有没有想到什么事?再琐碎都行。」



「我实在毫无头绪。一定是比尔弄错,不然就是井森君把我想得太厉害。」



「是吗?」亚理失望地低下头。「看来我太自以为是。」



「别太早下结论。他要你来见我,不一定是要你遵从我的指示吧?他可能在暗示,只有我们齐心协力才能破案。」



「原来如此。他约莫是想说,只有分享彼此掌握的情报,才可能解决。」



「我们就朝这个方向进行吧。首先,告诉我你手上的情报。」



「从我开始?」



「对。」



「可是,我知道的事全告诉您了。」



「我也一样。」广山副教授语带遗憾。



「真伤脑筋。」



「嗯,真伤脑筋啊。」



亚理紧咬下唇。「死亡讯息不可能没有含意……」



「会不会是你想太多?」



「不,我想一定有意义。」



「那你说,到底有什么意义?」



「总之,不是情报……而是结合我们的推理能力。」



「和刚才的结论差不多嘛。」



「不过,我想有一试的价值。」



「唔,那就试试吧。你打算怎么进行?要我推理,我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就请您先当听众。」



「听谁说话?」



「听我说话。然后,在这过程中,如果有觉得奇怪的地方,请提出来。」



「听起来挺容易,没问题。你开始吧。」



「当初,有一个非常关键的疑问是『为何白兔会说看见爱丽丝出现在命案现』。」



「不就是白兔真的看见了吗?」



「这是不可能的。爱丽丝没杀人,也不在现场。」



「那是你的主张,缺乏客观的证据。」



「这就是问题所在。不过,有个重要的突破点。」



「突破点?」



「接下来我会依序说明。首先,我要点明的是,白兔并未看见爱丽丝。」



「你是指白兔撒谎?」



「不,白兔没撒谎。」



「这算什么?你的话互相矛盾。」



「没有矛盾。白兔没看见爱丽丝,却以为看见她。」



「这种情况可能发生吗?」



「可能。白兔视力极差,连站在面前的比尔都认不出来。」



「他的视力这么差,竟然一口咬定爱丽丝在案发现场。」



「嗯。」



「确实奇怪。」广山副教授似乎有所发现。「原来如此,比尔的死亡讯息是这个意思。那家伙挺厉害的。」



「您知道什么了吗?」亚理期待地问。



「嗯,对啊。不过,不算什么重要的发现,我得整理一下思绪再说明。你先继续推理。」



「动物是用视觉以外的感官来辨识其他人的,譬如,靠体味、红外线、超音波或电磁波。白兔一直靠体味识别他人,即使像柴郡猫般隐身,也会发现。」



「换句话说,白兔不是用视觉识别爱丽丝。」



「白兔一直是靠嗅觉识别爱丽丝……啊!」



「怎么?」



「我似乎知道凶手是谁。」



「那真是太好了。」



「我得走了。」



「你要去哪里?」



「我知道凶手是谁,得去通知大家。」



「这里是现实世界,不回到不可思议王国无法通知他们。」



「可是,不能放任凶手在外逍遥。」



「没办法,只能等到下次在不可思议王国醒来。」



「我们去找谷丸警部他们商量如何?」



「唔……这样好吗?总觉得找他们商量不大妥当。他们似乎藏着什么事没说。」



「对了,他们好像很害怕公爵夫人。」



「真的?他们会是谁?是公爵夫人的手下吗?」



「我想不到还能找谁帮忙。」



「没关系,我们先完成推理,待回到不可思议王国,再搜集证据。」



「搜集证据?」



「无论在现实世界进行多缜密的推理,都是纸上谈兵。我们必须在不可思议王国搜集证据,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我懂了。」



「真凶到底是谁?」



「在我回答前,得先解释一句话。『有一个人说出凶手碰巧知道的事』。」



「这句话是哪来的?」



「井森君的遗言。正确地说,是透过比尔间接知道的。」



「就是所谓的『只有凶手才知道的情报』?不过,既然你已知道凶手是谁,还有讨论这句话的必要吗?」



「我觉得这句话和『只有凶手才知道的情报』在语感上有些不同。这句话的前提应该是已知凶手,然后,有一个人知道只有那个凶手才晓得的事。」



「你是指有共犯?」



「不是的。我在想井森君的意思,会不会是他发现有个人和凶手互为阿梵达关系?如果现实世界中某人知道只有凶手才晓得的事,代表那个人是凶手的阿梵达。」



「真是不简单的推理,只是听得我一头雾水。栗栖川同学,你弄懂了吗?」



我没弄懂。可是,我要冷静思索,比尔真正想传达的是什么?



公爵夫人不可能是凶手。



这句话没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那么,哪里值得怀疑?



值得怀疑的事实?



…………



「让开,玛丽安,我要迟到了。用不着我提醒你吧!」



…………



「回来啦。」



…………



「公爵夫人!」「公爵夫人!」「公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