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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宋不差钱的日子第118节(1 / 2)





  “改日我亲自到府上去为你饯行!”

  明远不由得脑后有汗,心想:苏公啊,刚才要是您没把我俩捉来丰乐楼,而跟我俩一起去长庆楼,不就没事了?

  现在后悔也没有,苏轼走到閤子门口,警觉地举起“便面”,左右观望,然后“呲溜”一声,人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而明远一句“苏公您这为何”还没来得及问出口。

  蔡京坐在閤子中,继续笑得温文。

  “这当然是因为,子瞻公又上书反对新法了呗!”

  明远顿时扶额。

  自从官家赵顼登位,重用王安石,大力推行新法,朝中的党争就没有中断过。

  旧党对新党大肆攻击,新党则仗着官家的支持,不遗余力地反击,斗得不可开交。

  但在明远看来,苏轼不算是个“纯粹的”旧党。

  苏轼更倾向于就事论事,上书也多半针对新法的种种弊端。而不是像旧党中其他人,揪着新党中人的道德问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中伤。

  当然,明远这可能也是“事后诸葛亮”,毕竟在他所知的历史中,赵顼过世之后旧党重新得势,苏轼在被重新重用之后,也曾强烈反对旧党一味“抹杀”所有新法的做法。

  在明远看来,苏轼更追求“真理”,而不是在与人玩“政治”。

  但就是这样的人,也不得不与昔日好友断交,参加宴会也不得不避开王安石之子……明远忽然觉得,这个时代的“政治”,还真是残酷啊。

  说来也巧,苏轼离开这间閤子没过多久,王雱就来了。

  这个二十多岁的英俊青年坐下之后,伸手去揉眉心与太阳穴,流露出深深的疲惫。

  以至于所有人都关切地送上问候:“元泽可还好?”“要不要安排车马,先送你回府?”

  王雱强打精神,笑道:“哪里就病弱了?”

  明远:我瞅你确实有点病弱。

  他估计王雱这是忙于公务,顾不上吃东西,现在可能有点低血糖,于是赶紧让丰乐楼的酒博士送来一杯加了红糖的甜饮子,让王雱捧至口边慢慢啜着。

  没过多久,王雱脸上便升起几分红晕,转向明远,展眉一笑,道了声“多谢”。

  閤子里的气氛终于变得轻松,人们笑着嗔怪王雱,只记得公事,来得太迟。歌妓则随手拨弦,用轻柔的乐曲声为众人助兴。

  王雱一来,整间閤子中,蔡京便不再是酒席的核心。

  人人都关注王雱;

  除了明远以外,人人都想从王雱口中听到朝中推行新法的消息,连种建中也不例外。

  也不知王雱是不是有他自己的目的,饮过那杯饮子,王雱多少恢复了精神,便提及朝中最近推出的几项新法,在各地试行的情况。

  明远听着那些熟悉的名词,“将兵法”2、“均输法”、“农田水利法”……心里在暗暗感慨:此刻他距离历史真的好近啊。

  王雱一边说,席间众人偶尔开口评价,多是不疼不痒的随口称赞之词。

  只有种建中一口断言:“将兵法是善法!”语气坚定无比。

  身为昔日的西军“将种”,种建中自然对军中弊病非常了解,因此知道“将兵法”是对症下药的方子,良药苦口,但利于病。

  王雱顿时大喜,有种家子弟称赞他父亲推出的“将兵法”是好东西,王雱很明显有种被“权威人士”夸奖了的感觉。

  被种建中夸完,王雱又喜孜孜的转向明远,笑道:“近来新法推行顺利,还要多谢远之兄的提点。”

  王大衙内此话出口,举座皆惊。

  目光刷刷刷地聚在明远身上。

  在大家心目中,明远是一个游手好闲,浑身是钱的纨绔。他什么时候也能提点王大衙内这些新法推行的大事了?“

  明远猜想可能是他上次关于青苗法给王安石写的那封信。

  只听王大衙内说:“这次官府在各州县试行新法,仿造《横渠学刊》的式样,刊印了很多书册,将新法的详情下发至各州县。又派人去乡里宣讲,不外乎将新法的目的、条例、细则一一说明……”

  明远一边听,一边轻轻地拍着额头:原来是这样。

  果然,这印刷的效率提高,成本下降,印刷品立即成为一项重要工具。

  王安石借此刊印文章,将新法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有助于帮他争取到明白事理的读书人,让朝野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新法本身,而不是政治斗争上。

  只不过这种做法更多还是面向朝野间更有话语权的读书人,所以不像明远当初那样,选择了童谣与仿单,而是采用了《学刊》的形式。

  “据说有不少州县的读书人看了这《新法新刊》,写了不少文章反驳。但是《新刊》发行量多大?区区几个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书生,又怎能以区区文章,堵住他人的耳目?”

  “新法在乡里的风评渐好,推行起来也就顺利得多了。”

  王雱年轻气盛,说起来洋洋自得。

  只不过他没有意识到,依靠更大的发行量而压住反对的声音,其实也并没有扭转反对者的看法,只是一定程度上能吸引更多支持者而已。

  明远听到这里,忽然想起苏轼。

  他有种预感,王元泽马上就会提到苏轼。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