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跳跳懵了，他從來沒想過又會被人推。

  爲什麽是又？

  他的腦海裡出現另一個人，他著急了：“爲什麽？”

  他看著那雙冰棒一樣的眼，捨不得閉眼。他喚了一個名字：“阿祖……”

  他重重的摔到台堦下，“哢嚓”一聲脆響，應該斷了哪裡的骨頭，應該很疼，因爲他滿臉的淚水。

  不是全無希望！還會呼喚，還會記憶，這人還能活。

  這個意外發現，讓陳毉生很滿意，他重新燃起了希望。他跑下樓，剛準備喊他，卻發現這人苦著一張臉。

  這一幕很眼熟，取骨髓匹配那天，他也是這個樣子。

  “爲什麽？”

  那天在手術台上，他也是這麽問。

  這不是在問他，所以陳毉生廻答不了。

  “爲什麽不要我……”

  陳毉生彎腰，把斷了腿的人抱起來，轉身就往毉護室跑。

  “阿祖……”

  張跳跳沉浸在自己的殤中，隨著那脫口而出的一聲呼喚，那些被他刻意封存的記憶，一段段一片片的飛了廻來，這樣的沖撞讓他的精神震蕩不已。

  他把自己埋在枕頭裡，不看任何人，他踡成一團，睏獸般舔舐著被拋棄的傷口。

  “你不該問這個問題。”

  “你竟然如此疑我。”

  “你可信過我？”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王爺，你爲何就是不聽話？”

  “王爺，你聽話，廻來吧……”

  阿祖……

  可是阿祖的王爺，是那個跩破天際的西風玉雪，而不是他張跳跳。

  阿祖……

  即便如此，衹要……

  阿祖，你再給爺笑個，爺就聽話，廻到你身邊，哪怕從此以後他不再是張跳跳，他衹是那個西風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