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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2 / 2)

  项羽不置可否,半晌问道:“那奉先认为当如何分封?”

  若叫范增听着这话,定要大吃一惊:项羽除非必要,皆是十足十的刚愎自用,完全听不进不姓项的人的话。

  哪怕是被客气称一句‘亚父’的他,也常只被当场耳边风,不予采用。

  哪知还有项羽亲口询问部将见解的时候?!

  偏偏得此殊荣的吕布浑然不知这有多难能可贵,项羽既问,他便狡猾道出了偷偷夹带的真实心思:“章邯既是个做惯人臣的,又颇有几分能耐,唯独不适合居秦之地,做那雍王——大王何不将司马之位许之,带至身边?想必他也愿意得紧。”

  章邯既已投降楚军,又因降卒被坑杀之事而绝了后路,必然只能依附项羽。能留在项羽身侧做一楚国高官,可比在倍受仇视的秦地做王要来得安心。

  项羽浑然不知,自己已彻底被吕布的诡计给绕了进去。

  也是因他自矜甚高、又有楚军之横扫天下的威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还有被人嫌弃堂堂左司马之位的一天。

  闻言,他凝神沉思片刻,觉确实有几分道理,竟真顺着吕布的话继续问道:“那依奉先看来,秦都应封何人?”

  好!上当了!

  吕布强压大喜,谎话和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彻彻底底地拿出了当初他在董贼前屈膝的本事:“前秦之都,四塞之地,拥王霸之资,如此重地,岂容他人鼾睡?可镇此地龙威者,非大王莫属。”

  项羽一听他老调重弹,不由皱眉,言简意赅道:“不妥。”

  闻此断然否决,吕布却是神色如常。

  ——项羽反对不奇怪,要他能被自己轻易说动,当真舍彭城、迁王都到咸阳来了,那才叫天上下红雨了!

  然而项羽究竟是要傻乎乎地东归彭城,继续以彭城为楚国王都;还是忽然开窍,决心留在关中之地怀柔民心,化解仇怨,以徐徐占下这沃野千里……又干他吕奉先鸟事?

  他可不管楚国国运,是否好守,只知眼下唯需将项羽给蒙住,好拿章邯替了这烫屁股的左司马位,再让他顺理成章地留在关内,那才是正理!

  心怀鬼胎的吕布为了叫项羽不起疑心,卖力地开始鬼扯,净是些他当年从陈公台那唠叨鬼处听来、却从来懒得去干的车轱辘话:“新安之恨虽深,仍可归作兵争之难。暴征暴敛兵卒,为前秦之国,既赴疆场,生死便已难料,降者更是将身家性命交予旁人之手,”说到这,一不留神戳着自个儿痛楚的吕布暗恨咬牙,继续拿歪理鬼扯道:“真叫杀了,大多时候只能自认个倒霉……我若是兵卒家人,最恨的,也该是那胡乱征兵的前秦之官。”

  项羽听得入神,见吕布忽听了,不由催促:“讲下去。”

  ——还没听够?

  吕布一通胡说八道,却不想还得继续被逼着往下编,登时傻眼了。

  无奈这霸王还目光炯炯地听着,他只有在借着口干、灌了几口茶后,便苦大仇深地在项羽无声的目光督促下,接着瞎编:“……因而新安之事,倒也非全无回旋余地。凡事宜疏不宜堵,与其置之不理,或抛于他人管辖,倒不如大王亲自出面安抚秦地人心。譬如将秦地的租税徭役免个几年,再拨些小恩小惠,贿……酬谢三老,好哄骗他们忠心辅佐新派下去的楚人官员,帮着引导民风一二。而新安降卒家眷,亦妥善安置,不论他们是否领情,只消将那恩惠给得漂漂亮亮、光明正大的,便足够了。”

  干巴巴地扯到这儿,吕布一时半会的实在想不起陈公台以前还唠叨了些啥了,索性在变得磕巴之前,就偷偷摸摸地停了下来,偷觑项羽面色。

  万幸项羽听到此处,再度陷入了沉思,一双重瞳里的神光已然飘远,也终于没再让他接着胡扯。

  瞥了眼那张如石刻般深邃英俊的面孔,吕布忍不住一边腹诽这霸王越发难伺候,一边吁了口气,又灌了几口水,缓缓刚那一大通话讲下来、可谓劳心劳神、口干舌燥的劲儿。

  只是他出行得突然,带的水囊还是韩信之前所借出的那个小的,刚才又已牛饮过几口,于是他没“咕咚咕咚”几下,水囊就已空了。

  吕布舔了舔还显得有些干燥的下唇,也懒得去寻水源了,只将空荡荡的水囊挂回马上。

  待他重新转过身来,差点就被一不知从何时起、无声伸到他身后的金丝镶边、嵌有宝石、身价不俗的水囊给撞到了脸上。

  这水囊的主人,自是项羽。

  见吕布愣愣接过,项羽才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率先翻身上马。

  他微微低头,大约是为了显得不那么居高临下,口吻淡而委婉,却切切实实地承认自己已被说动了:“奉先方才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啥?

  吕布一脸茫然。

  ——啥道理?

  因他站得正背光,项羽又心事重重,并未看清他面上空白一片,只缓缓道:“然攸关紧要,还需先回城,召人议过再做定夺……本王先行一步,奉先饮足之后,也速速跟上罢。”

  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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