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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 / 2)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压着声音,决定了?

  决定了。

  那药

  竹席上,褪去酒晕得越恒悄悄抬起眼,左右转动,小心观察。

  春日阳光温暖,照在人身上暖烘烘。越恒摊开手脚在竹席上滑动,他白嫩的上半张脸藏在屋檐垂下的阴影中,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蔚蓝的天和远方连绵起伏的青山。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越恒嘟哝一声,小拳头撑着竹席就要起身。

  扑腾砰。

  越恒一脑袋磕在草席上。

  什么声?屋内老酒鬼打开窗伸出脑袋,见地上越恒侧着身子呼呼大睡,警惕眼神立马化为微笑,哦,乖徒弟睡觉呢。

  老酒鬼关上窗。

  呜

  竹席上小孩抱着脑袋,把泪花憋进眼睛里。孩子身体怎么这么娇弱,耽误我跑路!

  越恒这次学乖了,他四肢着地,慢手慢脚顺着屋檐往后面爬。

  咕咕咕~

  菜地里的母鸡抬着一只爪子,抖抖鸡脖子,黑豆般的眼睛盯着这奇怪画面。

  哪里来的大虫子,吃得掉吗?

  鸡群蠢蠢欲动,咕咕咕着迈出比越恒轻盈一百倍的步伐,靠近鬼鬼祟祟的小孩。

  去去去,一边去!越恒伸出胖乎乎圆嘟嘟的手驱赶鸡群,嘴里发出威胁的声音。只是不想,他体内酒意未散干净,犹是头重脚轻,这四肢原本走得不安稳,撤去一条胳膊,更是摇晃。

  你干嘛呢?好奇的声音从越恒上方响起,乍如惊雷在耳边炸响,将他吓得一抖。

  哎哟!

  越恒还没反应过来,重心不稳往前栽去,脑壳抢地。他身体柔软,好巧不巧滚了一圈,头在下,脸朝上,老酒鬼口中两条未来大长腿啪一声,挂在来人身上。

  越恒保持着上半身着地,下半身搭墙姿势,心里怦怦跳,面上笑容紧绷,你好!

  来人十岁年纪,穿着青衣,头发扎在脑后,插着一支木簪,手脚处用布条紧扎。他背着药篓,一副外出归来模样。虽是归来,他全身上下依旧整齐干净,不见一丝灰尘。

  他低头看看直指自己的两个小脚丫,瞅瞅衣服上黑漆漆的脚印,嘴角微抽,后撤一步。

  越恒两只脚像钉在空气中,他也不放下去,还抬起脑袋好奇地看向来人,又认真打招呼,你好!

  你好那人终是无奈道,还不把腿放下来?

  越恒的腿啪叽落到地上。只是没想到他脚上草鞋刚刚打滚时已摇摇欲坠,现他一放腿,那草鞋直接跟着他的力气飞出去。

  地上两人抬头,眼睁睁地看着草鞋在空中旋转跳跃,最后直直坠落,啪落在越恒脸上。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咕咕咕~

  没意思,散了。

  鸡群一哄而散。

  丢脸次数多了,也就不丢脸了!越恒在内心如是道。于是他一脸自然地从脸上拿下鞋,顶着鞋印咧开嘴,灿烂一笑。

  你好!

  你叫什么呀?

  老药童。

  哇哦,可是你一点都不老呀!越恒啪嗒啪嗒跟在老药童身后,仿佛找到小伙伴。

  他上下打量人家,琢磨他也没比自己高哪里去,不过这孩子活到现在,说明那群妖精不吃小孩啊!

  越恒顿时精神了。

  老药童抱着药篓,转身,再次被没刹住车的越恒撞个趔趄。

  哎呀,小心一点嘛。越恒脸大如盆,坚决不承认自己走神。

  老药童翻个白眼,恶狠狠地踮脚将药篓放在桌上,顺手拍掉越恒往草药那边伸的爪子。

  再乱碰,烂手!老药童威胁道。

  哦。越恒摸摸肚子,委屈,可是我饿了嘛。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祖宗!

  老药童揪过这个到自己胸膛的娃娃,点着他脑门说:那你老实呆着,我去给你拿馍,小矮子。

  又是馍。

  越恒心中郁卒,脸上带出表情,随口夸赞,你也不差嘛。

  !老药童额头崩出青筋,一把拎起越恒,再多话,屎都不给你吃!

  啊?你平时还吃屎啊?这孩子长得不错咋还有这毛病呢?越恒有些嫌弃,小心翼翼退后一步,又怕伤害他的自尊。

  于是他对老药童咧嘴笑。

  老药童气极反笑。

  春日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身上,墙上映出高低影子。

  高高的影子举起手。

  哎哟!嗷呜呜呜呜救命师父有人打我!

  越恒小炮仗一般撞在门上,后面跟着杀气腾腾的老药童。

  师父,救命!救我!越恒顶着红脑壳小爪子疯狂拍门。

  为什么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身法那么伶俐!他跑不过老酒鬼情有可原!为什么跑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啊!

  QAQ小妖精!

  一定是小妖精!

  老酒鬼探出脑袋,看着疯狂对着他伸手求救的越恒,哈哈大笑,没事,孩子们玩呢。

  老游医点点头。

  砰。

  紧闭的窗户关上越恒求生的希望。

  师父!越恒眼里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只觉一阵冷风从脖颈处吹过,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慢腾腾响起。

  来,我跟你好好玩玩。

  嗷呜!

  挨了揍,越恒老实一些,坐在门槛上等饭饭。

  老药童看着十岁年纪,却手脚麻利,系着围裙擀面给越恒下面条。

  越恒悄咪咪抬眼,心道什么样的师父什么样的徒弟。老游医一身白衣仙气飘飘,他徒弟一身青衣面容俊秀,简直就是大小版。

  在看他师父,白衣没有,白胡子一把,粗布草鞋,粗人一个!

  越恒挠挠腿上被蚊子叮的包,擦掉嘴里流出来的泪水,咱以后也是粗人一个。

  他自己在这里嘀嘀咕咕,灶台那老药童随口道:我不是老游医的徒弟,我只是药童。

  村里当徒弟的只有你一个。

  啊?越恒茫然抬头,药童不是徒弟吗?

  药童是徒弟吗?

  越恒眨眨眼,乖巧一笑,转移话题,我的面好了吗?

  没有,等着。

  老药童蹲在灶台前,往里丢柴火。

  越恒等了半晌,问了两次再开口怕挨揍,他低头看看排队搬家的蚂蚁,歪头瞅瞅补充蛋白质的母鸡,咽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