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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是越恒,蝎子举着螯爬出来,又开始有节奏的对着越恒晃动。两只螯一前一后,像是在跳舞。

  它这是喜欢你呢。温柔的声音飘然而至,蝎子听到这个声音,缩着尾巴冲进缝隙里。

  小东西,见到喜欢得人娘都不认了?之前送与越恒点心的美丽女子翩然一笑,叹了口气。

  女儿大了,管不住了。

  越恒:???

  越恒赶紧退后与蝎子拉开距离,不开心道:它把我的鸡全都毒死了!

  老毒物揉揉越恒的脑袋,歉意道:那我将它赔给你好不好?

  越恒连忙摆手:不,不了吧?他还想养鸡吃肉呢!

  老毒物家的闺女长得好看还中用,傻子才不要。老药童捏起悄咪咪钻出来的蝎子,放在老毒物手中。

  老毒物温柔的摸摸通体雪白的蝎子,叹了口气,递与越恒,它胆子小又害羞,以后你要好好对她。

  当娘的真是盼着这一天又舍不得孩子,我祝福你们,要好好地过日子。

  越恒: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鬼东西啊!

  第8章 乐生悲

  树屋内,越恒抱着手臂靠在墙边,沉着小脸看着桌上。

  桌上摆着一盘切好的碎肉,被老毒物强行塞过来的蝎子两只螯夹着碎肉往嘴里送。

  老酒鬼和老药童皆是一脸慈爱地看着它,越恒听到老药童心疼的声音。可怜的小家伙,饿坏了吧。

  可怜的不该是我吗越恒瘪瘪嘴。

  行了,别哭丧着脸。老毒物把大花送到老厨娘家里,让她给你炖鸡吃,等会儿你吃大花时,先吃几粒解毒药。老酒鬼交代道。

  师父你不留下来吃饭吗?越恒问。

  老酒鬼摆摆手,出门。

  奇怪,师父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越恒对老药童说。老药童耸耸肩,低下头专心看着蝎子。

  你这么喜欢它,干脆我送给你好了。越恒道。

  老药童翻个白眼,冷笑,我倒是想要,人家也得愿意跟我啊。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老药童叹了口气,嫌弃的看眼越恒。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小雪有灵性,不会蜇你。老药童从衣兜里掏出一瓶药放在桌上,这里还有这么多解毒药,蜇了也不怕。

  越恒原本想移动的屁股僵硬片刻,哼哼着坐到桌子边。

  盘子里的蝎子见到越恒,肉也不吃了,又举起螯前后晃动跳舞,这次还带上尾巴。

  吃吃吃,赶紧吃你的,别跳了。越恒抱着手臂抬起下巴。

  蝎子乖乖地往嘴里塞肉。

  见状,越恒挑眉,还真挺有灵性。

  老药童看了眼越恒,又看了眼盘子里的蝎子,突然觉得越恒仿佛话本里嫌弃糟糠之妻的坏男人,而这糟糠之妻还一心一意的对他好。

  不对,我们家小雪这么好看,哪里是糟糠。老药童嘟囔道。

  越恒捧着脸,看着盘子里的蝎子。别说,这小东西白白的倒是不可怕。盘子里的蝎子通体玉白,似上好羊脂玉雕成,只眼与尾尖火红,似指尖血。

  坏男人回头喽。老药童嘟嘟。

  什么?越恒没听清。

  老药童摇摇头,拿着筷子将碎肉放到蝎子螯边。

  唉,既然你跟了我,就得随我叫。越恒摸起一根筷子戳戳蝎子的尾巴,被老药童一筷子打开。

  越恒也不在意,放下筷子认真道:你是因为咬死我的鸡被老毒物送给我,我们之间有这个缘分。而我又姓越。

  这么着。越恒一拍手,眼睛亮起,以后你就叫越小姬吧!

  哎哟,你干嘛呼我脑袋?越恒按住脑壳,不满地看向老药童。

  老药童嘴角抽搐,又看他是个孩子,实在无法分说,只道:你取得什么破名字!

  越恒有些苦恼,想了想确实越小姬不好听,便道:那就把小去掉,以后你大名叫越姬,小名叫小鸡。这样总行了吧?

  老药童眼角跟着嘴角一起抽动,心下无奈。月季总比小鸡好听,何况这是越恒的蝎子,蝎子又喜欢他

  老药童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老毒物把蝎子小雪现在改叫越姬的事情在村里不胫而走,大家投喂越恒时,顺便还会带些碎肉送与越姬,越恒因此见识到越姬在村中的人,啊不,蝎气。

  *

  很好。老书生道。他放下越恒的作业纸,微微一笑。

  偷偷打哈欠的越恒连忙立正站好,眼角掉下的泪滴子落在越姬尾巴尖。越姬正拽着越恒头发荡秋千,发现水滴落在身上的连忙举着尾巴钻进越恒衣服里。

  越姬:蹭蹭,干干!

  这么困?老书生问。

  越恒手指挠挠脖子,郁闷道: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还得冬眠,尤其周公舍不得我,非得拉我跟他下棋。

  老书生漂亮的眼睛温柔地看着越恒,刚刚到山村还没人小腿高的孩子如今已与桌子齐平,眉眼如画招人疼,就是黑了不少。

  他眉眼弯弯,揉揉越恒脑袋,那你俩谁输谁赢?

  越恒点点头,我没输过。

  老书生挑眉,只听他道:他没赢过。

  我们一致认为,还是睡觉更舒服。越恒一本正经。

  呵,你呀。老书生无奈摇头,看了眼日头,准备叫他回去,忽而想到一事。

  你的酒缸擦得如何?

  越恒撇嘴,擦了一年了,根本擦不干净。酒林不知何时住进来一群鸟,天天下肥,我前脚擦干净的酒缸后脚给我画上。

  还有那虫啊灰尘啊,就是看我擦得太干净了,非得亲亲才开心。越恒郁闷道。

  老书生掐掐手指,道:如此说来,是一层未擦完?

  越恒舔舔嘴唇,背着手对老书生笑。

  可不行呀,你要擦快一些呀。老书生摸摸他头,低声勉励,不要老想着玩,去吧。

  老书生再见!越恒眼一亮,嗖地跑出门去。

  木门刚啷刚啷,明暗的光落在老书生脸上。老书生低头,将越恒作业纸夹进书里。

  芜湖!

  山沟村顿时活起来。

  越恒小炮仗一般冲到槐树下,拽下老山雀头上的花插在自个儿脑门上,搂着老山雀问,老山雀,你最近有没有看到我师父?

  最近也不知老酒鬼忙什么,整日神出鬼没,三天两头不见老酒鬼的影子,老游医也不知去了哪里。

  老山雀一手拿着绣绷,一手捏针,抬眸瞅了眼越恒,打趣道:看不到你师父,想他老人家啦?

  越恒耳朵微红,抱着他的脖子可劲晃,谁想他了!就是跟你打听打听,我幸福的时光还剩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