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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0)(1 / 2)





  毕竟这会整个基地中,再没有比薛慈更立场清明、不被怀疑的人选,谁泄密都不会是他泄密。

  潜龙基地中的人员倒陆续被换出去几个,万幸是除去吴竭外,也没什么大变动,明日就可以继续研究。

  教授们虽说苛刻严厉,但这会难得破例,让这群年轻人最后放纵一夜,举办了基地内的小宴会,还格外开恩,弄了几瓶酒过来。

  基地内原本是不准饮酒的,众人也都遵守得很好。难得开特例,就算是不馋酒的研究员,这会也起哄起来了,非觉得抢着喝更香。

  薛慈也穿行在宴会当中。

  他不好酒,就没和那群快小半年没见过酒精的同僚们抢。结果司空翊见他滴酒未沾,还以为薛慈是谦让这群哭天嚎地一个比一个会演的同事,偷拿了一瓶刚开封的红酒过来,要和他分享。

  薛慈哭笑不得,但也没拒绝司空翊的好意,取了酒杯过来,和他偷偷倒了半杯。

  结果还没入口,就听有人眼尖地说:诶,队长和副队在那干什么呢!

  ??是我看错了吗,副队手上还有一支酒?

  有人拱火:好啊!背着我们吃喝独食!

  要换做以往,这群人是怎么也不敢去捋司空翊的虎须的,但这会气氛正酣,又都喝了点酒壮胆,顿时闹腾起来了,有人手快脚快就想来抢酒司空翊被这氛围一激,不知怎么也倔起来了,偏不肯给,还拉着薛慈要跑。

  他神色激动,脸涨得通红地一声跑!薛慈也就下意识地跟着司空翊跑起来。两人年纪轻,腿脚还轻快,一下把后面人甩出一截,但偏又没彻底甩脱,只好又躲又藏,最后甚至滚进了密林里遮掩着身形。

  听着附近传来踩着枝干的脚步声,连呼吸声都变得无比轻缓。

  薛慈脑子还有点发晕。

  他们为了这瓶酒多少有点太拼了吧?和躲追杀似的。

  那脚步声久不离去,司空翊微站起身,拉了薛慈一把,说:你带着酒走,等会我引开他们!

  那场面多少有些悲壮。

  薛慈抱着一瓶红酒,看着司空翊,神色无辜:倒也不必如此。

  司空翊:

  他也猛地反应过来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叫这群人都给他写检讨去算了!

  他也是脑子被这群人带笨了,晕晕乎乎做出这种丢脸的事。再一看薛慈因为疾奔而略微发红的面颊,身上衣物也沾了些碎枝末叶,心中更是悔恨,脸更是又红又白,低声呐呐道:对不起。

  薛慈看他情绪忽然低沉起来,还有些奇怪。

  我老是做出这种司空翊脸色最终还是苍白起来,蠢事。

  怎么突然这么说?

  薛慈见他失落,问,酒杯还在吗?

  司空翊虽然跑的快,但酒杯却是好好揣在身上。这时候愣了一下,也没愣神许久,自觉拿出来了:这里。

  薛慈没接过,倒是给司空翊倒了半杯酒,也给自己倒了半杯。剩下的半瓶红酒就放在松软树叶堆成的地面上,不顾忌地随意坐了下来。

  你抬头。

  今夜不见明月,却有星辰万点,熠熠生辉。

  薛慈说,很少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星空,多谢你拉我出来,星空佐酒。

  他对司空翊眨了下眼,抬起手臂说,干杯。

  司空翊微微发怔,好半晌后也跟着坐了下来,和薛慈碰杯。

  干杯。

  他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沉默静谧夜晚,但薛慈饮了一口酒后却突然开口。

  谢谢你。

  司空翊差点没把红酒又呛到衣服上。

  或许薛慈对他态度更恶劣一些,对他生气发火,司空翊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慌张。但偏偏薛慈和他说谢谢

  他一下间,都和屁股燎了火一般,恨不得蹦起来。

  谢、谢什么?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不要这样安慰我。

  薛慈像是觉得有些好笑。他微微弯唇望过来,刹那间如有星月生辉,教人挪不开眼。

  我没有安慰你,是认真的。谢你那天为我说话,我都知道的。

  那天的场景他虽没亲眼目睹,却也听教授们说起过。其他人他一一道谢过,唯独司空翊他想更郑重一些,一直没找到机会说。

  司空翊便又想到那天他有多丢脸,还差点跪下去,又险些闹出事端,耽误薛慈他们的计划。一下脸更胀红,那算什么?你不要再提了,我太丢脸了

  我一点都不觉得丢脸。薛慈认真道,我很庆幸,会有人愿意相信我。

  薛慈这一世以来,一直是有些自卑的。

  即便他知道那些原委,却也不再是从充裕宠爱中长大的少年,做不到纯白无暇。他小心翼翼接触着这个世界,担心如记忆里一样被刺伤,哪怕反馈而来的总是圆弧,也总是进退踌躇。

  但这样的他还是能收获到许多爱意。

  来自长辈、亲人、爱人、和朋友。

  薛慈仿佛彻底放松下来。酒杯喝空后就随手放在了一边,他躺在松软的树叶上,双手垫在脑后,星光映出的幽点光芒都落在他的面颊上。

  司空翊低头望去,心中突然悸动得厉害,心间鼓鼓胀胀。

  他按住了胸膛处的那个位置,突然问道:薛慈。

  嗯?

  你和你男朋友

  司空翊撇开了眼,感情很好吗?

  薛慈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跳到自己的感情生活上。只是他虽然不爱对外说私人生活,却也不大介意朋友会问起这个话题。

  薛慈如实道:很好。

  这次司空翊沉默了更长的时间,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爱他吗?

  其实还从没有人这样直白问过薛慈这个问题,薛慈也没有很直接地和谢问寒说过我爱你。

  薛慈想,从最开始说的试一下,直到现在,谢问寒到底占据了什么位置。

  其实也不要多少犹豫。

  树叶被风吹拂得簌簌作响,正好遮住了薛慈的回答声。司空翊其实没听清,但是薛慈的口型他倒是看清楚了。

  林中静谧了片刻。

  司空翊忽然苦笑起来,他撇开头,嘴上却是说:你们会幸福的。

  薛慈以这个仰头的角度,很难看到司空翊此时脸上的表情,只是依稀见他似乎在笑。

  谢谢。薛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