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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2 / 2)


  她整个人都藏在宽大的斗篷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脸蛋小小的,椭圆的,在月光下白的就像一只面团儿。

  “小团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俯视着她,眼眸里的情绪很淡,让人感到一种摸不透的辽阔。

  “从今日起,”

  他说,“你卫珩哥哥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卫珩:这婚事,你死也退不了了。

  第30章

  宜臻最终还是没有把那只怀表还给卫珩。

  当天夜里,她怔怔地盯着少年的眼眸盯了半刻,被那里头的空阔和寂寥镇住,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直到卫珩朝她微微颔首,打算告别时,她才忽的反应过来,扬起一口着急的小奶音:“卫珩小哥,你可千万先别走,你等我半刻钟!”

  而后不等卫珩回答,就嗖地转身,蹬蹬蹬往角门内跑。

  顺便不忘留下一句小声又严肃的嘱咐:“小枣,你在这儿看着,莫要让人走了,否则你也不要回来了。”

  卫珩就站在离她起跑点不过四五步远的地方,闻言轻轻一挑眉,不知道该当作听见还是没听见。

  但小姑娘已经跑远了。

  披在身上的斗篷有些大,随着她奔跑的动作四飘八荡,还差点绊了脚,她干脆揪住斗篷往身上一裹,把自己裹成一个黑茸茸的团子。

  从背后望去圆滚滚一团,让卫珩忽然忆起很久很久以前,在动物世界里看见过的一只猫头鹰幼崽,扑腾着翅膀走的笨拙,脑子还不太灵光。

  真是形神具备。

  神似猫头鹰的祝姑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角门后回廊里,卫珩收回视线,正好对上一个小丫鬟瞪的圆滚滚的杏眼。

  是祝宜臻的丫鬟,好像叫红枣还是大豆,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毛病,正一眨也不眨地死盯着他。

  “谁教你的规矩?”

  明明是句问话,少年的语气却如他的神情一样寡淡。

  小枣一听见规矩两个字就发颤,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旁边的平誉立马站出来斥责道:“谁教你的规矩,你们祝府里,奴才都能这样没礼没节地直直盯着主子瞧了?”

  小丫鬟顿时软了膝盖,哭丧着脸,扑通一声就在地上跪了下来。

  而后嘭嘭嘭用力磕了三个响头。

  这是思绿姐姐告诫她的。

  “姑娘从来不冤枉好人,不论你被旁人冤屈了什么事儿,她都会允你自己先解释解释,明明白白说清楚了,姑娘自会去给你查。当然,若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你,一开口便要问你的罪,那你辩解再多也是无用,老老实实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说不准还能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宽恕你几分。”

  思绿其实也教的没错。

  只是小枣自小被父母养的木讷羞怯,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晓得如何去审时度势看眼色,根本就分辨不出来,什么情况是不许她说话的,什么情况又是给她解释的机会的。

  她这样的榆木脑袋,很惨,正巧是卫珩最厌烦去交流的那一种。

  若不是骨子里还带着几分现代人的思维情感,他此刻都不会叫她起来,干脆让她自食其果,在地上跪到她主子出来算了。

  于是宜臻跑的面颊红扑扑,怀里不知道揣着什么东西,急匆匆从府里奔出来时,就看见自己的丫鬟小枣站在老远老远的地方,耷拉着脑袋,和拉着马车的马大眼对小眼,不晓得在做什么。

  不是让她看着卫珩吗,她怎么跑去看马了?

  不过此刻也没工夫追究这个。

  宜臻踩下台阶,举起手里的木匣子:“卫珩小哥.......”

  “你可以喊我哥哥。”

  卫珩打断她,“或者大哥哥,或者大哥,或者哥,都随你。”

  宜臻的思绪一下就被他带偏了,好奇地问:“为何偏偏不能喊小哥?”

  “你非要喊也能喊。”少年语气平淡,“只是很像一个砸糕小妹在喊她隔壁家的卖货郎而已。”

  “......噢。”

  宜臻没有接触过处州的砸糕小妹和卖货郎,不晓得那里的称呼是怎样的,便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卫珩的建议。

  她把手里的木匣子举的更高了一些,仰着头道:“卫珩哥哥,这是......”

  “你缺不缺丫鬟?”

  小姑娘一愣:“啊?”

  “日后你要是缺人使唤,就去轩雅居找老金,他手底下人多,有身手好的,有特地学过厨掌勺的,有能诊脉下毒的,也有会唱曲跳舞的,我算你成本价,百两银子一个,你尽可以拿着银子去买。”

  大概是和卫珩书信来往久了,思维方式也莫名被他带跑偏,这么长一段话听下来,宜臻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说自己不需要跟他买丫鬟,也不是困惑自己为何要找他买丫鬟,而是——

  “凭什么这么贵呀?”话还未来得及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京城二品大员一年的俸钱还不到百两呢。”

  虽然她祖父还有七百石俸料,一千二百亩职田和二百八十两的仆役钱,可实打实发到手里供自己散花的现银,确实只有九十二两并八十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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