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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是万人嫌第117节(1 / 2)





  林白画没等到监控视频流出,事件反转的时候,人就病了。

  发烧,晕倒在客厅,经纪人发现的时候差点以为林白画是经受不住打击自杀了。

  后来送到私人医院,高烧倒是降下来了,偏偏人还在深度昏迷状态,只能靠吊水续命,情势一度严重。

  最初不敢对外公布,是这个时机太敏感了,怕被说是欲盖弥彰卖惨。

  后面不敢公布,是连经纪人带公司都慌了。林白画突然出事,怕生出事端,也只能暂且做好保密工作。

  医护人员在病房外匆忙来往,透过半透明的窗户,可以看见消瘦不少的少年人紧闭着眼躺在床上,面容尽失血色,眉心似乎都是微微蹙着的。他戴着呼吸机,手腕被固定着,由针管连接着巨大的药瓶,仿佛成了与这个世界建立下的唯一一层联系。

  身体机能上没有任何病源,唯独就是醒不过来。

  很大可能是大脑受到隐秘损伤,暂且检测不出,情况很危险。

  谁都不知道,现在林白画只是沉浸在一个梦境当中。

  或者说,一个无比真实的虚幻世界当中。

  林白画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这个无比漫长的梦境甚至让他开始怀疑,自己脑海中的那二十多年的记忆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是这里是梦境,还是他的过去是梦境?

  在这个漫长梦境当中,他的一切经历都和过去的二十年人生没有什么不同。唯独在某一晚上,人生轨迹出现了小小的差错。

  酒吧驻唱的时候,他没有碰见以客人身份上舞台唱歌的薛慈,没有后面薛慈和人发生的争执。

  那位蛮横任性的二代固执地找他的麻烦,逼他喝了许多酒,他烂醉如泥,却愈加愤怒不平,在酒精催化下拿酒瓶砸到了二代的头上。

  那一夜的混乱很难回忆。

  最后他被打得半死,做伤情鉴定。但结局却是被酒吧开除,所有工作场地的婉拒,他退出了地下乐队,身负巨额赔偿款,狼狈颓废了很久,最后被星耀挖走,步入娱乐圈。

  星耀一开始是真的看重他的才华。

  公司行事很不顾忌,甚至可以说是下作。炒作、拉踩、水军做数据。但他的确是在这些操作运营下火了起来,收获了许多尊重喜爱崇拜,还能尽情地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从来不觉得星耀有什么不好,物竞天择,都是生意而已。

  直到他看见那些年轻的女孩子和男孩子被当成筹码,送到各种人的床上。

  林白画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但他什么也没说。

  这只是交易,付出代价是应该的。

  他们愿意的。因为不够优秀,当然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能换来更多的机会。很公平,不是吗?

  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的。

  和林白画同期签约的a级新人只有一个,年纪比他小,所以跟在他后面叫林白画前辈。

  他热情纯粹,充满朝气,对谁都挂着笑容,一双猫儿眼,比林白画的性情要讨人喜欢的多。可是这样的一个人,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阴郁。他的才华被逐渐消磨,写不出歌,情绪失控,越来越不见光彩,直到某一天,林白画再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是他自杀的消息。

  他是自杀的。

  但也是他杀。

  林白画去了他的葬礼,然后从那天起改变了。他开始意识到罪恶的枝干就蔓延在他身边,不反抗的话就会被拉下深渊成为同样的怪物。

  他的目标再不是纯粹的音乐,而是从那一天起,就开始筹划起一个能扳倒资本,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的惊天谋划。

  他在星耀内部,开始收集证据,甚至故意设陷,只为了获取更多信息。

  但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对于星耀而言,林白画已经被培养成熟,拥有足够大的价值,可以开始“采撷”了。

  林白画面对同样要被迫出卖自己的困境。

  前两次他的雇主是女性,容易心软,让他敷衍过去了。但是星耀显然不甘心不榨干他的价值,第三次要睡他的对象,据说是一位名门出身的总裁,刘乐文甚至用一种雀跃垂涎的语气对他道:“那是你的粉丝,听说很喜欢你的歌。小林啊,今晚可就看你表现了。”

  粉丝?

  林白画只觉得恶心。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名“粉丝”。

  和想象当中绝不一样的形象,不是满脸油腻,色欲熏心的中年人,而是相当年轻单薄,甚至显得有些漂亮的少年人。

  他的神色很淡漠,整个酒桌的人都在奉承讨好他。林白画走进来的时候,他抬头望向他,眼睛却是干净又纯粹的,好像确实带着一点相当成分简单的喜欢。

  林白画感觉脑袋重重受了一击。

  是薛慈!

  他几乎下一瞬间就想开口,但是灵魂好像在那一刻被挤压出去,另一个人格占据了身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具身体行动,甚至体会到了身体现在传导来的同步情绪,是一种非常清晰的厌恶感。

  他很讨厌薛慈,哪怕对方是远比想象中要优秀出色的漂亮少年,但比起他的外貌,更先横陈在面前的是他作为资本家的身份,是和那群兵不血刃的杀人者推杯换盏的共犯。“林白画”极其排斥,神色冰冷,几乎要掩盖不住自己的厌恶。

  但是酒局最中心的那个人物,却没露出被冒犯的生气神情——甚至林白画很不给面子的拒了他的酒,全程臭脸,薛慈也没流露出一丝气急败坏的怒意。

  他只是也依旧冷静平淡,看不出有一分像是他的粉丝的狂热,倒只像把他当成一个陌不相识的客人。

  “林白画”可以拒薛慈的酒,却也免不了用了一点酒水食物。他的那份餐具是独一份的,被下了药,很快不省人事。

  薛慈原本打算要走了,但看着“林白画”被酒局中其他几个男人神色垂涎地架在身上,还是先开了口。

  他要将林白画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