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俩……怎么包赔你啊？”

  狗娃跟黑娃手足无措。

  他俩知道惹下大祸。

  却无法承担代价。

  “从今天起，我让你俩干啥就干啥？赶紧挣钱，给老子整容！！”傻蛋继续吼叫。

  “好吧，我俩挣钱给你整容，真的对不起！”

  黑娃上去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狗娃也嬉皮笑脸，点头哈腰。

  傻蛋在李家口居住一个月以后。

  他的伤彻底痊愈，肚子上的棉线也被奶奶拆除。

  同样留下一道疤瘌。

  已经过完年，春暖花开，田地需要整理了。

  隔壁的老钟叔过来帮忙。

  老钟今年五十岁，是黑娃的父亲。

  他很瘦，头发花白，皮肤黝黑，身体却很健壮。

  他扛一台老犁，后面牵着牲口。

  就是把傻蛋顶翻，又踩两蹄子的那头老牛。

  “婶儿，地该犁了，今天先给你家犁，然后再犁我家的。”

  老钟走进院子，冲奶奶的屋子喊一声。

  “大侄子，谢谢你了！狗娃，小敏，快！帮你老钟叔一块去犁地！！”

  奶奶冲那边的屋子呼喊。

  “喔……！”小敏跟狗娃立刻起床，揉揉眼。

  脸也顾不得洗，赶紧抄起工具下地。

  “奶，我也去！”

  傻蛋同样抄起一把铁锨，跟在后面。

  山里的空气很新鲜。

  太阳从东边升起，显出一张红红的脸。

  山林里潮起一团淡淡的迷雾，枯黄的草叶子上挂满露珠。

  小敏家的地距离村子并不远。

  就在村南的梯田上。

  “驾！驾！”

  老钟给牛套上夹板，还有拉套绳子，挥起牛鞭。

  老黄牛拉着铁犁，翻开一层黝黑的沃土。

  他在前面犁，三个孩子在后面平山沟。

  狗娃跟黑娃干得热火朝天。

  小敏是痴女，不用干活，蹲在那儿看蚂蚁打架。

  老钟叔的体力有点不支。

  犁一遭回来，必然要喝口水，抽袋烟。

  傻蛋瞧着心疼，马上过去帮忙。

  “叔，您歇歇，我来我来！”他夺过老钟手里的鞭子。

  “后生，你行吗？”老钟问。

  担心他不会使唤牲口。

  “放心吧，保证行！！驾驾！喔喔！”

  傻蛋一点都不客气，扶着犁走远。

  瞧瞧翻开的黑土，老钟不由竖起大拇指。

  “后生，想不到你是使唤牲口的好把式啊！

  瞧这地，犁得又平又整！

  你在家里常常使唤牲口吧？”

  傻蛋转身笑笑：“不知道，从前的事儿我都不记得了……。”

  “瞧你这娴熟的样子，必定是个种地状元！！”

  老钟是行家，种了一辈子地。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

  因为傻蛋干起活来有模有样，做事情也有板有眼。。

  从早上一直到中午，地才犁一半。

  小敏的奶奶来给他们送饭。

  老人扛着扁担，一头挑着瓦罐，一头挑着篮子。

  瓦罐里盛的是面条汤，篮子是里放了烙馍。

  “大侄子！娃儿们，吃饭喽……！”老人站在田垄上呼喊。

  老钟挥起烟锅，在瓦砾上磕干净里面的烟屎。

  卷起来别在裤腰里，同样冲娃儿们呼喊：“傻蛋，别忙活了，吃饭呗！”

  “唉……。”傻蛋擦擦额头上的汗，返回田垄。

  奶奶将面条汤盛在碗里。

  又递给他们每人一个烙馍。

  “傻蛋啊！我也不知道你叫啥，以后跟小敏一样，称呼你傻蛋中不？”

  傻蛋赶紧说：“中！我的命是您救的，您咋着称呼我都行！”

  “咦！真是个好后生！累不累？瞧这一头的汗？”

  “不累！奶奶您也吃！”傻蛋还挺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