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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2 / 2)


  但转念一想,媚术是惑人心神的术法,宴月亭虽然将修为压制在金丹圆满,实际上却已经结婴,渡过心魔劫,元神是炼神大成所化,又岂是金丹期的夏夭夭随便就能影响的,他们几人中,最不可能受蛊惑的就是他。

  就这么片刻功夫,比试台上又有了新的变故。

  萦绕在比试台上的绯红忽然凝为实质,仔细一看,竟然化作了一朵一朵飘飞的合欢花,刀光荡开合欢,那绒花便碎成了漫天的细丝,如一场红色风暴,宴月亭一身玄色长袍,衣摆猎猎作响,身处风暴中心。

  “这画面还挺好看的,不愧是合欢宗修士。”

  褚珀看到一缕细丝缠上宴月亭飞扬的发尾,漫天花雨就像突然找到了落脚地,朝着他疯狂涌去。

  她紧张地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一抹红影撞入眼中,毛球一样的绒花在眼前绽放,她只觉得神识猛地一沉。

  恍惚间,她的神识被拽入一处陌生的地界,周围亮得刺眼,只能看到朦胧的轮廓,褚珀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一道刀影已经撕开白光,刺到眼前。

  她飞身后退,勾星刀随着意念出现在手中,寒霜荡开了直抵面门的刀光。

  “勾星?”白光里响起宴月亭迟疑的声音,“小师姐?”

  褚珀听见他的声音,正想要回应,神识却突然被人扼住,一下脱离了她的掌控,只能眼睁睁看着宴月亭的身影消融在白光里。

  所以,她被卷进了比试台吗?这是夏夭夭的媚术幻景里?她是什么的时候中的夏夭夭的瞳术?

  “呀,被你发觉了。”夏夭夭娇笑道,“第一次是在玄阳宗外门我们隔空相望,剩下的两次都是你为了宴公子与我对峙时。”

  细细的红丝缠上她的神识,褚珀仿佛成了夏夭夭手中的牵线木偶,被她操纵着。

  “小师姐!”宴月亭茫然地伸手去抓,什么都没能抓到,他能感觉得出,那是小师姐的神识波动,不是夏夭夭的伪装。

  耳边响起熟悉的对话。

  “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任由她接近男主吗?”

  “不然呢?”

  宴月亭整颗心都在这冷漠疏离的三个字里往下一沉,朦胧白光里透出一个模糊的背影。

  这个身影他太熟悉了,宴月亭脱口喊道:“小师姐!”

  那身影微微侧了下头,像是被他惊到了一般,慌张地往前跑去。宴月亭急忙追上去,喊道:“小师姐,是我啊……”

  听到他的声音,褚珀反而躲得更快,宛如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她怕我,宴月亭心想。

  一朵绯红的合欢花落入手中,宴月亭下意识垂眸,目光只离开了这么须臾一瞬,再抬眼时,前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周围炽烈的白光退去,露出成片的合欢花海,绯色的合欢花丝如雨一样飘落,他茫然地在合欢林中打转了好久。

  终于在一棵树下,重新找到褚珀的身影,宴月亭眼眸倏地一亮,迫不及待地奔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生怕她会再次消失。

  “小师姐,别害怕我,别躲着我……”宴月亭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卑微乞求。

  褚珀不受控制地张开唇,听到自己说道:“我怎么会躲着你,宴师弟,我喜欢你呀。”

  宴月亭眼睛微微睁大,眼瞳一点一点被点亮,泛着光,那种不敢置信的惊喜,像浪潮一样朝她涌来。

  趁着宴月亭心绪剧烈起伏之时,夏夭夭借着褚珀的手,指尖慢慢滑到他心口上,周遭的合欢花林化成了无数花丝,汇到她指尖,被一点点推入他心口。

  宴月亭眼眸中风云涌动,一时像是起了雾,一时雾气散尽,露出下方湛然的幽蓝,最终合欢花影裹住那一片湛蓝,渐渐渗透。

  “不借用你的神识还真的难以骗过他呢。”褚珀听到夏夭夭在她耳边呢喃,“褚姑娘,你看,你一句话就能毁了他所有心防。”

  “可惜,他是我的了。”

  不行……

  褚珀紧紧盯着宴月亭的眼睛,催动勾星,寒霜顺着她的神识爬上红丝,试图崩断操纵她的细线。

  “没用的,中了惑心,你是抵抗不了我的。”夏夭夭笑了声,“乖,听话。”

  褚珀抵抗的意识渐渐削弱,勾星寒霜退却,抓着她的手指忽然紧了紧,一道清净诀被灌入她灵台。

  褚珀灵台霎时一清,勾星寒霜爆发,一瞬间将缚在神识的合欢花丝绞得粉碎。

  夏夭夭气急败坏,“你——”

  褚珀的神识被骤然抽离,握在手腕的力道松开,她反手想要抓住他,“宴月亭!”

  眼前画面一转,褚珀重新回到比试台外,就像从梦中重新落回现实,整个人浑身一震,匆忙抬头看去,比试台上,所有的合欢花丝全都向宴月亭心口涌去,没入其中。

  身旁传来围观群众的议论,“看来是中招了,胜负已分啊。”

  “合欢宗的媚术真是防不胜防,中术之后,久而久之也叫人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还是和明枪明剑的修士对阵好,至少下了擂台,便没有了多余的牵扯。”

  有人问道:“你怎么这么了解合欢宗?”

  那修士咳一声,“在下有一同门,在合欢宗手里吃了大亏。”这是他委婉的说法了,其实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中。

  原著里面,宴月亭和夏夭夭是在这一场对决之后关系突飞猛进,想来,极有可能也是因为中了媚术,之后才直接发展成了朱砂痣。

  就在这短短几息,擂台上的合欢花丝几乎完全涌进了宴月亭心口,夏夭夭露出身形,嘴角挂着尘埃落定的微笑。

  没有什么男人,是“惑心”魅惑不了的,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能一点点碾碎他的忠贞不二,最后都沦为她手里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