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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小屋(2 / 2)

  他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轻握上她侷促不安的双手:“衣裳…,我除了,转过脸去。”这话说起来…他也有些不自在,但身伤当前,横竖要做他娘子的人,就顺其自然些吧。

  “好…。”她瞧他方才沉默,怕是有些不高兴,忙依言微微别过了头。

  他瞧了她一眼,松了松她衣结,道:“忍一会儿。”

  右半侧衣衫掀下来,瘀伤血痕一片,才握上她肩头,她痛得一缩,按了几按,她便痛得额上都渗出了冷汗。她还灵活的左手连忙推挡他:“不要了不要了,我好了…都好了。一点不疼,一点不疼。”

  “还一点不疼,骨裂了,你别动,等我。”他瞧她那神情,心里一揪,忙提了篮子,跨出了门槛入林。

  入了林,却忽然有些茫然。先前在鹿岭,要是不靠小鹊,他分不出几株草,如今记得的,也只栀月爱吃的几种。这般筋骨小伤,对他而言,实在也不需要用什么草药。她方才提了两种,他一样不识得。

  林地上,一片青青绿绿,各自讨喜,有花字,约莫就粉粉红红,有菜字,大概就是绿色的了。他随手捡几株顺眼的摘了几摘。

  反正,长得像大概就行了。

  回头,她朝篮子看了几眼,瞧清他采回来的东西,明明伤疼得很,却不自主的噗哧一笑。

  “对…对不起…。”她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又正了几分神色。人家好心替他采草,怎还笑人家。

  澈然见她一笑却高兴,忽地明白,这头要安她的心,显得笨拙些好。

  他四处找找,取了个药钵,随意将他摘回的草搁进去,捣了两下便俏皮地称好了,又让她忍不住笑了一声。

  “姑娘,你别笑。这方可神奇了,什么伤都能治的。”其实他摘下的草,都让他施了仙法,自然管她什么伤,敷了便好的。

  “但…但是。我…我不要。”瞧澈然拿他那钵乱捣的东西,真要往她身上敷来,她忽然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要是裂了骨头,该不是得用个什么木片固定起来。从前他瞧她哥哥伤了,都是这么打理的。何况他那堆杂草,用来敷瘀伤也不对症,敷在身上不晓得该有多疼。

  “你别紧张,不疼的。”澈然无奈一笑。

  “不…不要。我好了,都好了。”她愈想愈慌,不觉使了劲要推挡他。

  见她一脸慌张,这胆小兮兮的小鹿,着惊起来少不了白受疼,这么乱推,臂伤可不是更严重了。别无他法,澈然手一晃,索性令她睡了过去。伸臂一揽,接下了她歪倒的身子。

  “还是这般怕疼…。”他半是心疼的微微一笑,叹了一声。

  人既睡了,这草药,也不需要做这样子了。

  他将她抱了起,朝屋内找了找,里头,有间窄了些的房,虽然齐齐整整,却充斥那惹厌的鸟味;另一处,在他眼里,则是一间窗明几净,秀气多了的闺房,实际上,那里头未迭齐的被褥零零乱乱,似她从前那堆杂草,他却觉得,这房才似个人居。

  他将她放上了榻,有些欣然。

  他找回了她,能这么同她没有旁人的待些时日。

  他朝她捏诀落了咒,她那一身伤,自也都好了。她静静躺着,似她方定下仙身时那般恬静。

  她却这么又毁了仙身,这小伤的疼,远不及她仙身破碎,仙魄游离之痛。

  他又一阵心疼,不自觉俯身抱紧了她。

  近日,寰明送来消息。鹿岭局势逐渐明朗,玄王叛了赭王,鹿岭王,则由降玄王弋猎的蓝雉接手。而翼山,稳下战族,祥治且要他回翼山整兵,出战弋猎。

  战下弋猎,若还能确认虚里才是解封者,祥治与无相总没有理由阻他带栀月回翼山。这段仙界动荡的日子,暂时将她藏在凡间,不失为个安稳之处。

  虽然难,也得花些时间,但,至少还可行。

  他抚了抚她柔静的脸庞,心里不由得似从前那般,一片安然,充实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