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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2)


  “理由呢?”

  元晦想都没想,照着事实说道:“杨家连夜赶温家人出门,嚣张到了极点,若不打击恐日后愈发猖狂。”

  仁敬帝唰地一下睁开眼,目光锋利,压着怒火说:“讨好老丈人才是真的吧?”

  “你说是就是吧。”

  哗啦一声,桌上奏折被横扫在地,仁敬帝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怒道:“自半年前归京,你看你一天天的都在做什么!流连青楼楚馆,大肆打杀官员,帮你相看的世家小姐一概不要,非那乡野村姑不可,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就算我现在把太子位还给你,你还有本事坐稳吗?”

  元晦捏紧拳头,忍了又忍,没说话。

  “说话!”仁敬帝抄起桌上的镇纸狠狠朝他砸过去,亏得准头差了些,擦着额角飞过去了。

  元晦涩声道:“儿子无话可说。”

  “你你……逆子,给我滚!”

  “那宅子?”元晦淡声问。

  仁敬帝气到两眼发黑,咬牙切齿地说:“最后一次。”

  “多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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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晦走后,御书房外拐角处转出一脸盘清秀的小太监,他朝容王离去的方向匆匆看了一眼,快步朝东宫方向走去。

  元晦听见足音,微微侧头,余光刚好看到一片青色的衣角消失在了重檐深处。他轻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东宫今日热闹的很,右相扬长吉,户部右侍郎杨慎,工部尚书姚巳阡,刑部左侍郎权铮,兆尹宋湍合等汇集一堂,俨然一个小朝廷的样子。

  小太监锦衣一路不避人,径直走近太子跟前,附耳交代了刚刚御书房发生的一切。

  待锦衣说完,太子捏捏他的手,让他先回去。

  堂下扬长吉假装没看见这一幕,等人走不见之后才说:“这枚钉子差不多该换了,太过高调。”

  太子讨好一笑说:“锦衣机灵,再用用吧。”

  “哼,”杨长吉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但元熠知道锦衣这人他留不住了。

  他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抓紧了扶手,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说道:“那便听舅舅的,换个人。”

  “这盛泽之事?”姚巳阡及时出来扯开话题,“县城存活的两千余人还赖在城外的天境山脚下不走,决堤之处堵不上,城中水排不出,再这样拖下去,那两千余人怕是控制不住了。”

  沅江盛泽段堤坝在建造的时候,全用陈年发霉的粳米替换的糯米混在石灰砂浆里砌堤坝,基本没什么用,跟纸糊也差不多。如今堤坝堵了这头漏那头,根本堵不住。

  “听甘州上来的信说救济粮断了好几天了?”杨长吉问。

  “是,甘州常平仓本就是做做样子,粮食早被卖光了。如今青黄不接的季节,想买粮都没处买。那些个臭虫一样的灾民命又硬,熬了这么多天才死几百个,喂不过来啊。”姚巳阡说。

  “那就从别处调些粮过去,”太子元熠说,“事到如今一定要把那两千多人稳住,事态决不能扩散。”

  “没钱呐。”姚巳阡摆手,眼睛决计不敢往右相那边看。

  “去年拨的那笔修堤款呢?”这笔钱还是温承章批的,元熠记得。

  姚巳阡沉默了一下,低声道:“运去宁州了。”

  太子额角青筋暴跳。

  “不如……”权铮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找个机会杀一批不服管的吧,人少好管。”

  兆尹宋湍合一身肥肉塞在椅子里,闻言,后背冷汗汩汩直冒。他无端想起那日被温家女抹了脖子的柴稷,真正的血溅三尺死不瞑目。

  他管城防,进出都城的人都在他的监控之下,且因为十三州城防一事各有牵制,宋湍合位居都城府尹,各地都说得话,为此他被牵扯进来帮着控制从盛泽偷跑出来的流民,祝小兰之前,他们已经杀了不少人了。

  “滥杀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一直没说话的杨慎开口道,他声音清亮,单听声音会以为面前是个舒朗少年,“太子说的对,得想办法安抚,甘州的望梅县去年产粟一万八千多石,百姓家中余粮甚多,可以派人去收,走陆路运到盛泽最多两日。”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姚巳阡面露喜色,这事若是解决,他的小命甚至官帽就都能保住了。权铮则一脸淡漠,这件事情中他是获利最少的一个,出事却要他帮着善后,无论如何都没什么好处可得。

  杨长吉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发出磕哒磕哒的声音。众人都在等他发话,他却合着双眼装作没听见。

  太子与杨慎交换了个眼神,试探着说:“那就按杨大人说的办。”

  “这……钱?”姚巳阡一脸为难。

  “先从宁州调十万两,不够再说。”太子说这话的时候,微垂着眼,谁也不看。

  姚巳阡想应不敢应。

  “调的时候记得用旧钱,新钱容易留把柄。”杨慎补充道。

  姚巳阡连连点头,却不敢出声,只拿眼尾一个劲地瞄右相。

  半晌,杨长吉终于睁开眼睛,慢悠悠地说:“放粮的时候掺些沙子进去,省着点。”

  姚巳阡偷偷长舒一口气,擦汗道:“是是,下官遵命。

  “今日……皇上见容王,说什么了?”杨长吉目光晃过去,问太子元熠。

  “回舅舅,没说什么,父皇照例发了一通火,把大哥给赶了出来,不过倒是准了丞相府变私宅的事。”太子回。

  “又准啦?”姚巳阡这人确实比别个多点心眼,“我怎么觉得每回皇上骂归骂,容王求的事却一求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