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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珠玉_32(2 / 2)

  宝玉待李贵出门之后便忙不迭地往了贾珠院里去了。一路上李贵亦对宝玉道曰:“哥儿听见了不曾?老爷要揭我们的皮呢!人家的奴才,跟主子赚好些体面。比如了珠大爷那边的郑哥儿,同样是奶兄,成日间走路都是趾高气昂的,见人指手画脚,便连赖大总管见了都要礼让三分。哪像我们这等奴才,白陪着挨打受骂的,从此后哥儿也可怜些才好……”

  宝玉笑道:“好哥哥,你别委屈,改日我请你。”

  李贵道:“小祖宗,谁敢望你请,只求你听一句半句的劝便好了。”

  随后入了贾珠院中,此番正值贾珠休沐,见宝玉前来请安,知晓宝玉前往家塾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遂只吩咐曰莫要惹事,便打发去了,亦不知宝玉到底听进去没有。出了贾珠院门,又迎头遇到正领着执扇咏赋一道步回小院的煦玉,宝玉只得停下向煦玉请了安。待煦玉入了院门之后,便念起了妹妹黛玉,遂宝玉又入了贾母院中去向黛玉辞行。此番秦钟早已于贾母处候着了,二人见过,宝玉道是刚忙于向家中老爷太太大哥哥请安,方才迟了。二人辞了贾母,宝玉又忙至黛玉房中,向黛玉道明自己往了家塾念书去。黛玉闻言自是说了几句“蟾宫折桂、金榜题名”的吉祥话,又听说宝玉方从贾珠处来,便问见过煦玉没有,可知煦玉手臂的伤有未痊愈了。宝玉则答刚才在吟风赏月斋外匆匆见过煦玉一面,未曾细问,不过昨日见面之时林哥哥说是已好了许多,几近痊愈了。黛玉闻罢这话方才放下心来。随后只听宝玉兀自道曰“等他下了学一道吃饭,胭脂也等着他回来制”云云,唠叨半晌方才去了。出门来与秦钟一道登车而去。

  却说宝玉与了秦钟一道上家塾进学之事并了期间起嫌隙闹学堂之事自是不消赘述,只说宝秦二人自一道进学之后,同出同进、同起同坐,感情日深,愈发亲密。兼了贾母疼爱,常留了秦钟在荣府中歇个三五日,又因了秦钟家境贫寒,更是常常赠些衣物,遂不出一月,秦钟便在荣府处熟了。往往荣府有了甚集会活动之类,俱会唤了秦钟一道。

  ?

  ☆、第四十九回 贾公子二入五王府(三)

  ?  此番又逢五皇子寿辰,王府大摆筵席,整整庆贺了三日。头一日遍请京中王公贵族,第二日便惟有王族至亲,第三日乃是王府小宴,惟请了五皇子素昔交好之辈。贾珠在第一日之时便跟随贾敬贾赦贾政前往了随礼,煦玉亦是代了林海前往。只不料去了之后又为五皇子吩咐曰第三日小宴,俱是平素交好之辈,可再行前来一聚。贾珠推托不过,便只得与了煦玉一道前往。却说此番又正值静王府太妃新丧,水溶丧期未过,不便前往五王府赴宴,遂五皇子便也并未邀请水溶。

  而在此之前,贾珠已按之前承诺的将宝玉介绍与了水溶,加之宝玉的降生在本城之中一向被视为传奇之事,遂水溶对了宝玉亦算是久闻其名,总欲觅得一时机相见。此番正逢五王府集会而自己未能赴约,便去信与了贾珠,提议他此番可顺道将宝玉一并带上。宝玉亦是荣公之后,贾珠胞弟,想必王爷亦不会心生不忺之感。水溶既已如此吩咐,贾珠亦无反对之意,遂便叫来宝玉,将水溶之意告知与他。

  宝玉闻说此番是前往五王府,起初亦是不欲前往。而素昔便闻说水溶乃是贤王,年纪不大,又是才貌双全,为人风流潇洒,颇具王谢之风,不为官俗国体所缚。遂亦是久仰其名,常思相会,只一直不得相会。待知晓此乃水溶之意,这抗拒之心方才减弱些许。又闻说此番贾珠煦玉皆会前往,自己前往亦有人可照应,方才允了。随后又念及目下与了自己关系亲密、形影不离的秦钟,便道此番可否携了秦钟一道前往,贾珠许了。

  待到第三日,四人自是着了正装冠带前往。而此番宝玉秦钟乃是初次涉足王府,心下自是万分紧张觳觫。贾珠亦是拿不住这五皇子乃是敌是友,与了自己的关系若何,遂亦不知如何出言相劝,只道是若是前往的静王府,倒是无甚忧虑的了。

  好在一行人两辆车甫一至五王府,此番五皇子倒是并未令了长史官前往迎接,而是径直令了钦思接入。因了与钦思早已是万分熟稔,彼此见面便也少了许多客套,加之钦思一身便服,倒令这聚会的氛围轻松不少。煦玉见状便也开口打趣钦思曰:“阁下真乃五王爷府中的一闲人,便是连那府中的家人,俱较了你穿得正式。加之此番又正逢王爷大寿,便也未治了你轻慢之罪?”

  钦思则答曰:“仁兄有所不知,弟着实乃是闲散之人,殿下自是知晓;若非正是因了小弟这份天真灿漫,令殿下见之悦目,殿下又如何会将小弟留在府中呢?”

  贾珠亦道:“怕是王爷留了谭兄在府中是为了试手罢,有一人可与自己作了陪练,又何乐而不为呢?”

  钦思亦不否认:“鸿仪此言亦是在理。不过小弟武艺自是不及殿下十一,不过权作陪他散心罢,若是对练,在下拆不过几招。”

  贾珠则道:“那是钦思你过谦了。”随后顿了顿又问道,“不知此番王爷邀请了何人,在下携了愚弟前来,可是冒失唐突了?”

  钦思则答:“非也,此番殿下早已知晓令弟前来之事,便也未尝邀请他人,除却殿下与了小弟,便是子卿文清兄弟了。”

  贾珠听罢方才松了口气,看来此番皆是熟悉之人,倒也不必担心会在了陌生之人跟前失了颜面。随后又将宝玉秦钟二人介绍与了钦思,彼此见礼一番,便一道入了府中。

  入了府中见罢五皇子,先为五皇子引荐此番首次前来的宝玉秦钟,二人忙地向王爷行了礼,随后又与先至的孝华柳菥二人厮见一番,方一道入了座。

  却说此时正值端午时节,五皇子尚武,遂王府之中的娱乐便也不用文戏,歌舞戏文之类的俱不安排,而是令了诸客同登画舫,在王府之中的湖上划着。只见王府之中楼阁层叠、花木扶疏,画舫只如入了画中一般。

  随后众客入坐,家人奉茶。此番先令了一干杂耍戏班的表演各式杂耍,随后又令了王府中的一干侍女表演剑舞,贾珠见状只道是寻常府中的侍女俱是长袖善舞,不是舞那云袖便是执那羽扇,惟有这五王爷当真与众不同,令了府中侍女习剑。这府里便连丫鬟都身怀武艺,真不愧这武将之称。

  待侍女舞毕,府中众小子亦是登场。只见此番湖上正荡着一只小船,穿上有数名小子赤着上身,下身则穿着红油绸裤,扎着裤腿,头缠红巾。又见船上其他家人将数十只鸭子扔进了水中,之后这几个小子便一头跃进了水中,争抢着抓那鸭子。五皇子则从上宣布曰:“此番夺标,抢得最多鸭子之人重重有赏。”此话一出,便见水中之人拼命使出浑身解数,运出百般武艺。先是争抢那水面散着的鸭子,待水中的鸭子抢毕,又互相争抢他人手中的鸭子,引得画舫中的主客之人俱是开怀大笑。

  却说煦玉因了自小畏水,此番见那小子们在水中沉浮一阵,总觉心惊肉跳,遂看了片晌便离了舫边坐到舱中饮茶去了。贾珠见煦玉不看了,自己便也随之一道回了舱中,二人坐于一处远了众人窃窃私语。另一边柳菥站了一会儿便觉无力,遂亦与了孝华相携着回了船舱。一旁钦思见宾客走了一半,只恐五皇子无趣,寻思一阵,顿时便心生一计,暗自捂嘴窃笑了一阵。身侧五皇子见状便问钦思出了何事,钦思则答:“殿下,我道是此番惟观赏小子们抢鸭,久了亦是无趣,不若我们舫上之人来行个令如何?”

  舱内贾珠听罢“行令”二字心下登时警觉,暗道莫要再来那等费尽脑细胞的活动啊!

  五皇子闻言兴味顿生,问道:“行个何令,你说来听听。”

  钦思道:“此令名‘三国风云录’,便是将那写着《三国》人物故事的酒筹拿来,从中抽出签来,先莫要看签上内容,将签背转过来,各人在那签后将名字写上去。随后再命人将葫芦取来,将各人的签放进去,仍旧将那葫芦盖子旋紧,再将葫芦投入水中,命了水中的小子们打捞。捞上谁的,谁便需按那签上内容行事。总归了此番各人都全看天意了,是极为公道的。”

  一旁的诸客闻言遂道:“公道倒是公道,只不知那签上是何内容?”

  钦思只老神在在地说道:“既是酒筹,便是三国诸人饮酒的故事罢。”

  五皇子听罢对曰:“可。”

  见主人首肯,众宾客便也依言许了。

  只听钦思又道:“此番小弟既是令官,可知酒令如将令,在座各位俱要依了这酒令行事,届时可莫要悔令了。此番是任意抽签,再任意抽取座位号,乃是极为公道的。”又转向五皇子道,“便是殿下亦不可坏了那令,殿下可是赞同?”

  五皇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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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回 贾公子二入五王府(四)

  ?  见五皇子亦是首肯,钦思随即便面露一脸奸计得逞的笑意,又掩嘴窃笑一阵,方才直起身子假作正经地命王府家人抬来一张方案,此番宾主加了钦思共计八人,正可坐了一桌。遂众人便拈阄入座,五皇子又命家人抬来一坛花雕,为众人斟上。

  随后众人便抽签入座,此番只见钦思坐了东上,柳菥坐了东下;孝华坐了南右,秦钟坐了南左;贾珠坐了西上,宝玉坐了西下;五皇子坐了北左,煦玉坐了北右。座次如图:(这里显示不出来,看后面的‘有话要说’)

  待众人坐定,钦思扫视一番,笑道:“看来真是天意难测,这一对对的都给打乱了坐的~”

  随后钦思又从酒筹中随意抽了八根签出来,席上各人分别从中抽了各自的,在背面写了名字,又拣了葫芦将那签放了进去,将葫芦口子封好,投进了水中。水中小子们见了便忙地打捞起葫芦来。

  不多时便捞起一个,擦干后打开一看,签上刻了五个大字,两行小字。大字写着“煮酒论英雄”,小字是“注:签主乃孟德,对坐是玄德,孟德玄德各饮一杯,再豁三拳,赢着饮一杯,输者饮三杯”。翻过背面看这签是秦钟的,对座正是五皇子。二人先各饮了一杯,随后豁拳。秦钟因了对方乃是王爷,不好争强斗胜,遂不动声色地输了,五皇子饮了一杯,自己饮了三杯。

  众人见只是划拳饮酒,心下倒也松了口气,皆道:“真是有趣。”

  接着第二个葫芦是孝华的,看那签,大字是“桃园三结义”,小字是“注:签主是玄德,于桃园与关、张二弟结义,左为云长、右为翼德,玄德饮一杯,云长饮两杯,翼德饮三杯”。随后按签的内容,正是孝华饮一杯,左边秦钟饮两杯,右边柳菥饮三杯。

  钦思见状则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前面的都是单纯饮酒啊,不知我抽到的是甚……”

  三人饮毕,众人又看第三个葫芦,正是煦玉的,签的大字是“龙凤归西蜀”,小字是“注:签主为卧龙,对座为凤雏,卧龙凤雏猜拳,其中一人连赢三拳方停,每拳中赢者饮一杯,输者饮三杯”。此番煦玉对座正是孝华,他二人便起身猜拳。一旁钦思道句“果然又是他二人斗一番了”。此番只见二位才子俱是挽起云袖划拳,连划了数回,各人赢数均超不过两拳。如此你来我往地,酒亦是饮了十数杯,最终划得是面红耳赤、有失斯文。贾珠柳菥从旁直劝,道是这般喝下去他俩还不先醉死在此处,众人再劝,他二人方止了。

  一旁钦思早已笑得前仰后合,只道是这签真真是最适合他二人不过的了,换了别人反倒无甚意思了。

  柳菥闻言对曰:“好个谭钦思,谁知你是不是在那签上动了甚手脚,专程作弄人!”

  钦思哀嚎道:“大少爷说话得凭了良心啊,这可是你们自己抽的签写的名排的座,与小弟何干?”

  柳菥听罢则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去搭理身侧的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