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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 / 2)





  毕竟是夜里,赫连岐不好久留在这里,他说完正事便很快离开了,此刻殿内唯有连翘一人侍候在太后身侧。

  太后对她向来信任,私谈秘事也从不回避,而连翘一直低眸敛眉,端正站着。

  沉思半晌后,太后慢慢张开眼睛,眸底蕴极寒凛:“去叫云姮过来。”

  连翘上前两步,福了福身子:“是,娘娘。”

  云姮便住在永寿宫的侧殿,来的倒是很快。

  进了寝殿,云姮笑着走近塌边:“姨母这么晚了还不歇息,找云姮是有何事情?”

  她进来时,太后正把玩着手里的一个木匣子,匣子仅有手掌的大小。

  太后闻声,未抬眸,只一手支颐,一手捏着小匣子打量,低垂的眼帘将她眸底的深冷敛得黯淡不明,少顷,她徐徐抬眸凝向眼前的云姮,这一低一抬,眼中的情绪已掩去,只剩下似真似假的慈爱。

  太后面上已不见冷意,她拍了拍软塌:“姮儿,来,坐到姨母边上来。”

  云姮浅笑点头,坐了过去。

  太后将小匣子放到她手里,云姮微愣着接过:“姨母,这是……”

  太后闪过一瞬锐光,而后不动声色对她笑说:“还记得姨母告诉过你,女子容颜再好也会迟暮,要抓住机会,趁着年轻,从男人身上得到自己要的。”

  云姮怔了会儿,记起了之前她说的话:“姨母的话,云姮自然不敢忘记,只是不知姨母今日是何意……”

  太后似笑非笑:“这盒里的东西你收好,莫要叫人发现了,待明日筵席,你想办法让陛下服下,别出了岔子,若是成了,你很快今非昔比了。”

  作者有话要说:实不相瞒,我想好了飞车的画面了,就是怕jj不让!

  第55章 倾情

  夜色渐深。

  未多时, 云姮便从太后寝殿出来了,她的手中多了个小匣子。

  在殿中时, 太后并没有和她明说这匣中之物是什么, 但不难从她话中之意透析,要暗中给陛下服用此物, 云姮自然也明了有何效用。

  露水一夜, 攀龙为凤,想来确实是极好的,但她眼下又颇有几分犹豫。

  那日她在御乾宫正殿上, 故意以幻羽画册被毁之事为难云姒, 但最后却并未借此事发挥, 反而在太后那儿瞒了下来,是因为当时皇帝的话, 令她动摇了。

  她犹记得,那人黑金暗纹玄袍,倚靠御座时不怒而威的样子, 一身清冽深邃似破云天光, 虽然那时他戴了副鸦色面具, 容颜不现,但曾在侯府见到他的第一眼, 云姮心下便生了爱慕。

  那么丰然俊朗的男人, 更是大齐的天之骄子,举手投足间的迫人威慑,叫人畏惧又忍不住动心。

  可是, 他的眼里只有她所谓的妹妹,即便如今她已是低卑的宫婢,但他还是会为了云姒,和她私下交易。

  那天,他们在殿上情缠,后来云姒离开后,男人在高高的御座之上,那君临天下的气概,暗漠深冷,不透半分情绪,和她说着那件事的回报。

  “女子总归不比男子,便算是为凰为凤,也不过受之人下,挂着一方空有其表的虚名,倘若将来突发不测,难免不被殃及,受了连累跌入尘土,依旧是无可依靠。”

  “此间道理,云二姑娘应当明白,可需朕再细说?”

  那句突发不测,听得云姮心突地一跳,当时她心中就有所揣测,他话里情绪难辨,却明暗皆指侯府,云姮只得压下心悸毕恭毕敬道:“云姮愚昧,还望陛下指点。”

  而齐璟语气愈渐生冷,字句清晰:“朕非云姒不娶,不论是谁,若敢做出格的事,朕这皇位也不是白坐的,就算是太后,也一样。”

  他眸光一暗,慵然却阴沉:“承天节后,朕封你为平阳县主,不必再随侯府共存亡,如何?是自守一处居正为主,抑或屈于人下生死祸福不由己,云二姑娘可以慢慢考虑。”

  ……

  走在回侧殿的鹅石路上,在旁提灯照路,送她回殿的是连翘,而云姮深锁眉头,兀自默思。

  皇帝当日所言,她在心里又盘念了许多遍,其实从她未将画册之事告知太后起,她心中多少就已有了抉择。

  太后要她蓄意勾引,坐上后位,而皇帝又是将事摊了个清楚。

  他说的是那般明白,他只要云姒,无论自己做什么,也得不到她要的。

  何况云姒和侯府的仇怨早已深结,若有一天皇帝要为云姒算这笔账,正如他那时说的,侯府受难,会殃及到自己,太后也不一定能保下侯府,唯自立为主,她才有一线生机。

  云姮握匣子的手渐渐捏紧,暗色中的眉目列中出一抹恨意。

  她已动摇,对太后早也有所背叛,但她咽不下这口气,因是嫡女,云姒自小便处处都比她好,好不容易等到她出事,沦落为婢,可还是输给了她……

  “云二姑娘当心脚下。”

  清浅的声音随着夜色漾来,云姮这才稍稍回了神,她看向连翘,一瞬后强牵出笑意。

  云姮突然想到什么,眼眸低转,边步边道:“我听说御乾宫有一宫女,对云姒不满,前些日子还得罪了她,被陛下罚了?”

  连翘沉默了极短一息,面色不改道:“回云二姑娘,确有此事。”

  云姮略一侧眸:“那宫女现在何处?”

  “依宫正司所判,应是贬到了掖庭。”连翘顿了顿,缓声问:“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个?”

  云姮沉默片刻,若无其事笑了笑:“没什么,毕竟云姒曾是我妹妹,好奇罢了。”

  侧殿已到,连翘停下脚步,眼帘淡垂:“那奴婢便送姑娘到这儿了。”

  云姮侧身正要走,忽又听她唤了声:“云二姑娘。”

  云姮回首,“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