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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2 / 2)


  她梦呓般低低软软:“醒来没看到你……”

  温软的娇躯贴着他,那属于女子的体温透过轻薄的衣裳,寸寸递来,将他前一刻所有的阴郁尽化作了万千柔情。

  齐璟俯身在她柔嫩的耳垂落下一吻,声色低绻:“要我抱着,才睡得着?嗯?”

  睡梦初醒,嗓音犹带睡意,云姒乖静地“嗯”了声,尾音娇娇绵绵。

  浅嫩的嘴唇微微张开,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湿润的眼眸浮漫水色。

  见她靠着自己又要睡着的惺忪模样,齐璟眉眼带笑,温沉也柔声:“那我抱你回去睡,好不好?”

  云姒微微睁开水润迷离的双眸,“嗯……”纤臂软软的,主动缠上他的脖颈,语色弥漫慵媚:“要你一起。”

  对上她半梦半醒的目光,齐璟修眸凝聚情愫,偏过头轻轻咬上她的耳朵,嗓音低哑:“姒儿想和朕一起睡?”

  他温烫的呼吸裹携着她,云姒一时忘记了思考,只知道听话点了点头。

  这般娇甜温软,总是不经意间流溢诱人的蛊惑,任哪个男人也无法克制,齐璟眸色一深,低头浅舐她的唇,而后将人抱起来,走回了寝殿。

  *

  如此又过去几日。

  赫连岐罪状已立,五日后当街问斩,朝中无人敢有二话。

  而如今,太后自然是最急的,赫连岐倘若真被斩了,那她精心谋划多年的心血就都白费了,在此之前,她势必是要做些事情。

  浓重的黑夜深晦如海。

  保和殿,位于皇宫内最偏远的地方。

  此刻殿内,丝缕沉香自青瓷香炉中蔓延浮散,萦绕满室,夹杂着经久沉凝于空气中,汤药的浓郁苦涩。

  内殿深处,宫灯盏盏摇曳,时闪时灭,都不甚明亮,一声惊雷骤然闷滚,本就晦涩的灯忽地又熄了几盏。

  这里沉寂晦暗,黑魆魆的夜色一直延到最深处,偌大的寝殿竟没有一名宫婢侍候,空荡寂寥得仿若幽冥地狱,光影重一处,淡一处,徒添几分森惧和惶然。

  万籁俱寂,有脚步声在阒静的保和殿内突兀响起,华服裙摆精绣金红丹花,施施然逶迤而过,随之,一道影子凝滞在宫砖之上,汇聚了所有夜黑般的浓重。

  忽而电光流闪,将大殿一霎映亮,再立刻暗沉下去,随即又是一道闷雷。

  太后立于床榻前,眼神尖锐,眯眸盯着那鼓起的纹黄被衾,虽蒙盖了枕头,但下面显然躺着个人。

  她眼底愈渐严厉,血红色华服广袖下,右手处折出一抹刀光。

  太后微扬下巴,带着凌傲的雍贵之气,握紧刀柄缓缓抬起右手,匕首刀刃锐利,下一刻,她猛地朝被衾捅了下去,谁知刀锋触及之处,竟是一片柔软。

  傲然的面色一惊,太后立即发觉不对劲,一把掀开被衾,下面躺着的哪有什么人,分明只有几个棉枕。

  保和殿是太上皇所居寝殿,太上皇常年病痛缠身,退位后便一直深居此处,日夜瘫躺在床,入药维持命脉。

  如此深夜,一将废之人不在寝殿,故施障眼法会去何处?

  太后眉头皱紧,心底涌现不详预兆,突然,她听到一声轻叹自死寂的身后响起,神情骤然大变,蓦地扭过身。

  太后眼中惊起慌惧,越过大殿直直望到底,敞开的殿门后,一袭玄金蟒袍自那漫漫夜色深处,不急不缓,踱步而入。

  齐璟薄唇略勾,背后电光劈闪,一道锃亮将殿外沉寂的夜幕击了个破碎。

  电掣极光,一刹割裂了他清冷的容颜,将那双清冽的眸子映得澈亮。

  他眼中洞彻的深邃,唇角嘲弄的笑,生生令太后打了个寒噤,慌乱掩了匕首入袖中。

  “三更半夜不在寝殿歇息,持刀来保和殿意欲何为呢,母后?”

  他声音极缓极淡,却丝毫掩不住透心的寒意。

  话音方落,“轰隆”声滚滚,齐璟踏着雷鸣,慵然渐行渐近。

  太后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强自压下惊慌:“这是保和殿,不是御乾宫!你来干什么!人呢,来人啊!”

  齐璟在殿中负手站定,冷淡一笑:“人?母后不是自己将宫奴都遣退了吗?”

  闻言,太后一瞬目露慌色,眼珠转动,念头忽有意识:“他呢,你将他弄到哪里去了?你……你大胆!”

  “他?哦,原来母后是想见父皇。”孤傲的浅弧自嘴角划起,意味深长道:“母后,你着急了。”

  齐璟侧过身,一掠衣袍,在桌边坐了下来,“让朕来猜猜,母后是为了赫连岐而来,可对?”

  他慢悠悠翻过倒扣的茶盏,修长如玉的手执壶微微一倾,清茶溅盏而入,发出与这骇人的夜格格不入的悠然泉音。

  太后浑身一震:“放肆!”

  瓷盏轻落到唇边,齐璟略微一抿,又气定神闲放下,“母后既然来了,不妨说说打算如何做,是向父皇求情,以他太上皇的身份求朕饶赫连岐一命?”

  他轻笑,透着淡淡的不屑:“若是如此,母后直接和儿臣说不是更好?”指尖一叩一叩,缓慢敲在桌面上,他敛眸慢声:“又或者,母后其实是想拖延赫连岐斩首的时日?”

  一听此话,太后的心直直下沉,下一刻又见他修眸一掠,沉缓道来:“譬如,太上皇崩逝,二十七日国丧期暂禁重刑。”

  掩盖在广袖下拿刀的手微微颤抖,往昔风韵雍容的脸上颜色瞬息凋零,太后喘息稍促。

  他说的一字不错,紧要关头,她的确只能利用太上皇的死,延缓赫连岐的生,待之后再另想他法。

  只是没想到,齐璟心思缜密至此。

  太后摆出威势:“你休得诬陷哀家!不论何时,皇帝首先是人子,你这是忤逆,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