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嫁衣

唐赋这话一说，容摇光登时就愣住了。

“……嫁衣？”

她喃喃重复了一遍。

转而回过神来，她若要与姬长倾成婚，嫁衣确实不该如寻常女子那般，由她这边亲自来绣，而是要由宫里出的。

寻常人家的嫁衣，通常都要准新娘亲手绣上好几个月，才能堪堪绣好。现如今离她与姬长倾的婚期还有两年，宫里提前这么久就打好样，倒也不算得什么，毕竟是王妃的婚服，用华丽已然不足以形容其用料与绣纹，数位绣娘花费几年时间去绣这嫁衣，一点都不为过。

容摇光想着，还未回话，上头尹秋梧已然道：“看。快让人呈上来。”

说话间，竟是比唐赋这个准婆婆还要更心急。

在场好像没几人知道尹秋梧和唐赋之间的真正关系，却也没什么人对尹秋梧这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态度表示疑惑。甚至左琼之忍不住微微笑道：“皇后都不急，你倒是比谁都急。”

尹秋梧闻言，笑着回道：“宫里就宁王一个孩子，他难得这么喜欢摇光，嫁衣不好好把关，那怎么成？”

唐赋这便立即让人去把嫁衣样式取来。

很快，贴身伺候皇后的大宫女领着几位绣娘进来了。

绣娘们当先行礼后，立即便将今早才新鲜出炉的嫁衣样式给呈了上去。

因是要先给几位娘娘看，容摇光只草草扫了那么一眼。便是这匆匆的一眼，也叫她一眼就看得出，那样式不愧是宫里的绣娘亲手绣出来的，十二分的华丽与大气，美不胜收。

她看了那么一眼，姬长倾自也是看了那么一眼。

看过后，他凑近过去，附耳低声道：“可还喜欢吗？”

离得太近，他温热的呼吸近在耳侧，又酥又痒。

放在平常，容摇光对他这种行为早已习惯，不会有什么过激反应。但眼下是在宫里，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方小声答道：“挺漂亮的。”

姬长倾道：“等下有哪里不喜欢的，直接说出来，叫她们改。”

容摇光说好。

姬长倾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又说了句：“其实这嫁衣的打样，我也有参与。”

容摇光：“？”

她露出个疑惑的表情。

他便说道：“嫁衣上最大的那个纹样，是我画的。”然后也不等容摇光回话，他继续说道，“我是第一次画这种。你若不喜欢，说出来便是，我重新画，直到你喜欢。”

容摇光听了，心下一软，没出声，只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在下边耳鬓厮磨，如胶似漆，上头那三位娘娘已然将那件不能说是嫁衣的嫁衣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或皱眉或松眉，有满意的地方，也有不满意的地方。

这其中，唐赋指着嫁衣正面上那幅最大的纹样：“这是谁画的？换个人，重画！”

谁家王妃的婚服上的纹样是这样的？

画得一点都不对，也不正规，难看死了。

唐赋才这样说完，捧着嫁衣的绣娘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回头看，却忍住了，然后战战兢兢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纹样是、是宁王殿下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