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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生死何惧(2 / 2)


一柄匕首连根没入腹部。

冰冷、虚弱、茫然……

无数感觉混杂一起在大脑中轰然作响。

“我竟然被捅了?”

赵忠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却被身后的手掌生生提住。

“站稳了,内脏要是被绞烂,就活不成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刺出一掌的人终于抬头开口。

黎明到来,却被这大雨渲染的一片萧冷阴暗,但也终究能够映出这人的面貌。

斗笠之下,是一张年约五十,长着杂乱胡须的干瘦面孔。

那一双眯起的眼睛,却望而生光。

“……够狠。”

话音平淡,但他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那一瞬间展露的杀意,他只在那些尸山血海里踏出的黑水骑身上见过!

风狂、雨急、刀寒。

恍如铁马冰河、霸王卸甲。

少年抬首。

平静的面孔上,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弧度。

这才是他,那个不负一生狂傲的……秦隐!

“此刻老夫可只手毙你。”

“他比我先死。”

一问一答,平静之下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浑身已经瘫软的赵忠的目光中满是恐惧。

那个小子他娘的现在还没抽出匕首啊。

只要轻轻一转,或者轻轻一挑,他赵忠必死无疑。

离开江湖二十年前,本已经淡忘却又回到许多年前面临死亡的那一刻。

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这个从始至终都没有展露半点灵力的小子。

这个穷小子受的伤可是比自己还要恐怖,再过半刻必死无疑,到现在竟然连眉头都不眨一下。

这到底是……哪儿来的怪胎。

秦赵氏的败家儿子,什么时候有这等强悍的意志了。

斗笠下的佝偻之人目光一冷,但却没有立即掌毙秦隐,而是扭头看向身后。

“求我,此事一笔勾销,饶你不死。”

雨幕中,赵府的大公子平静的迈步而下,身旁的家丁撑着纸伞。

每一步都迈出三尺,赵曲玉就这样踏着水花站到僵持的三人一侧,居高临下看着秦隐。

“呵。”

秦隐嘴角的讥讽咧的更大了,那钢铁一般的右臂轻轻向上动了分毫。

刺入体内的琅琊匕缓缓挪动。

赵忠的脸色煞白,压抑不住痛吼而出,身子都在痉挛。

“都回去。”

秦隐轻轻开口,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赵曲玉的目光中闪过亮光。

随即,他摇了摇头。

“我赵府颜面不可折。”

大管家赵忠的脸色已经一片惨然。

大公子说的没错,有着帝京豪族背景的赵家,确实不可自损颜面。

何况,先前执事刘伯已经出手救自己了。

这背后的意思,只剩一个了。

那就是一条贱命换他赵忠一命!

秦隐终于将目光投向赵曲玉,看着这位比约长两岁的贵家公子,视线平静。

“哦。”

秦隐的手指猛地一握匕首,指背将雨水震起,竟是立刻就要痛下杀手。

这个平淡的字,仿佛地狱传来的勾魂之声,惊得赵忠魂飞魄散。

“大、公、子!”赵忠眼神惊惧,乞求如老狗。

“主上。”沙哑的声音请示道。

赵曲玉看着秦隐,那张因为失血开始泛起苍白的面孔上,目光平静、冷漠、不掩锋芒。

时间停顿了一瞬,只听到雨滴敲击伞面与地面的声音。

“都说江湖浪涌,无畏之人最多,可到今天,我赵曲玉却只看到一个。”

“刘伯,收手,帮他止血。”

赵府的大公子负手而立,淡然开口。

错愕写满赵忠的脸孔。

而刘伯愣了一瞬,右手闪电般抽出,五指刚刚离开伤口霎时化作残影连点数下。

力透筋肉。

秦隐肋下即将喷薄而出的鲜血,被刺入体内的莫名力道瞬间压住。

“我可以恕你母子无罪,并允诺治愈秦赵氏腿疾,但有一个条件……”

“来赵府族学,做我伴读。”

“与赵忠同酬,月银三锭。”

油纸伞下,公子如玉。

清朗的声音却化作惊涛骇浪,震撼了整个府邸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