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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话 永不结束的学生会(2 / 2)


「(我想要做的事情……和那家伙……和那个男人毫无区别?)」



从那之后一直占据我心中的疑问。对自己的猜疑心。



后宫这样的,绝不是值得赞扬的理想这种事从最初就很清楚。但即使这样,也打算背负一切的功过,决心向前进发的。



但是一旦与实现了它的人对峙。



动摇了。



面对这个使他人陷入不幸却只有自己在欢笑,这丑陋至极的身影时。



『……抱歉呢,键』



突然耳机中传来不像飞鸟风格的道歉的话,我吓了一跳的坐了起来,望向屏幕。她少见的露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什么事啊? 为什么飞鸟要道歉啊?」



『嗯……之前说过,我一直会是对键最严格的人的同时,会是键最坚定的同伴,我是这样想的。但这次……对手是那孩子的这次,我,不能够无条件成为你的同伴。……因为北斗和七海小姐过着怎样的生活,正处身于怎样的状况,我,一直在旁看着……」



「……是么」



看着一脸惭愧的飞鸟,我自然地微笑起来。在飞鸟露出吃惊的表现时,我也用笑容回答。



「我,果然还是喜欢这样的飞鸟呢」



『…………笨蛋』



飞鸟害羞地别过脸去,但好像很高兴的回答。



双方都无言地害羞了一段时间之后……飞鸟转身正面望向屏幕,开口说道。



『键。这次我,不能成为你全面的用伴』



「嗯啊」



『我很喜欢北斗和七海小姐,实话说,那个父亲……有一些甚至连我都会感到厌恶、感到轻蔑的部分。这是事实』



「……嗯啊」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连抱有同样思想的我……也不能够接受这种,这个男人。



但是,这样的话,我要做的事情果然也是……。



『但是呢,键。只有一件事,我是可以跟你说的』



「嗯?」



对飞鸟打算继续说下去的话,我抬起头细听。



飞鸟……在屏幕中,像儿时一样,露出不怀好意的……但也是最值得信赖的,我的搭档独有的笑容。



『我,最喜欢键了』



「…………」



『键那那个男人明确的不同之处,很可惜,我也说不好。但是……即便如此我也可以挺胸抬头地说喔。键,我最喜欢你了。从心底爱你。只有这事,请你不要忘记』



「……嗯啊,谢了。飞鸟」



『那么……今天,先聊到这儿吧。键也别那样发呆早点睡喔?』



「喔……晚安,飞鸟」



『嗯嗯。晚安,键』



互相望向对方的脸蛋数秒后,为了切断依依不舍的感觉似的,把通话切断了。



就那样关掉计算机后,我也……不能够移动半分。



「…………谢谢…………」



在那儿趴在桌上,再一次,向在远方的飞鸟挤出了感谢的话。



真的,很想哭出来。只要通话再晚几秒切断的话,我就会让她见到我那非常丢人,哭得七歪八落的脸吧。



答案仍未得出。



对自己的自信依然动摇不定。



能与跟自己相对的存在的北斗和解的期望,一分也没有。



但是。



还能走下去。我,还能继续前进下去。



「……好了!」



我像是要令自己重新振作似的站了起来,切换想法,回到日常的我。



…………。



顺带一提关于回到日常,就是先转换心情看了三本小黄书这点呢,由于不太合乎本次主题(外遇问题),这方面的描写就先略去了,不知诸位读者意下如何呢。







第二天的学生会,理所当然的火神并没有出现。



没有办法只好由剩下的四个人完成正常业务。今天的是去年也有做过的各部本年预算相关的讨论。火神不在也好……少了一人也好学生会也完全没问题的正常运作这点,多少心情有点复杂,但工作本身则是顺利的完成了。



那么,学生会本身的活动就到这儿,之后就是我平常的杂务……正打算开始时,就在那时候。



「然后呢?昨天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在桌子上托着腮,非常无精打采的垂下银发的日守,向我这样问道。



我吓了一跳,这次到西园寺与水无濑继续说下去。



「可能是我多管闲事,但在和火神同学相关联的问题上,即便这信息有多么涉及个人隐私,也不应该是键同学独自承担的哦」



「非常同意西园寺会长所说的话。与其让杉崎君这样的人一个人苦恼,倒不如在这儿大家商讨问题的解决方法要有效率几倍了」



「……你们啊……」



从心底对她们这出乎意料的台词感到吃惊。我今天本来想一整天都装做「跟平常一样」的,实际上认识很久的同班同学宇宙姐弟也像平常一样说话,还以为我可以很顺利的瞒混过去呢。



但是,在学生会的这几位面前,好像被察觉出来了。



日守没趣的这样说道。



「反正呢杉崎不想说的话倒没关系。但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呢。就这么面对面地开这又臭又长的会,总感觉不对劲有点恶心呢」



「感觉恶心……我,今天有那么怪么?」



「真是笨蛋呢,不是『那么怪』,才觉得感觉很差啊。就是这种微小的变化才是最令人郁闷。『山椒虽小却极其辛辣』就是指这个吧」



「咦,啊,嗯。原来如此。………………。……不对,那个谚语也微妙的用错了吧!? 因为错的非常微妙,所以也很令人郁闷啊!」



「看啰,就是这样」



「喔喔,原来如此! 啊,不对,咦,咦?」



在日守怪癖之一,那微妙的呆头呆脑令我困扰的时候,水无濑干咳一声做出了总结。



「总之,就是说今天的杉崎君有一点古怪。这点差别,要不是开了这么久的会还真可能会无视掉呢。举例的话,你平常是听到『多用途大堂』就会很兴奋的大变态,今天的你却是听到『意式辣椒』才有些微反应程度的变态」



「那个判断基准是什么一回事!?」



然后西园寺继续说道。



「没错! 我今天椅背突然折断了害我在大家面前仰天翻倒,还露出了内裤,平常的话,就算之后键同学迅速的钻进裙子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你的判断基准已经完全不能理解了啊!」



这个是搞笑神的所作所为吧! 跟我状态不好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在对每人都吐了一次糟后总算发觉,全部人都用认真的眼神望着我。……无论判断基准是什么也好,也的确察觉到我今天不太正常吧。



我有点迷惘。的确关于火神的事应该跟学生会成员共享情报吧……但是,要说到关于她家人的事情的话,当事人不在场能行吗? 而且火神也从心底非常顾忌吧,有关那个父亲的事情。



大致上,我也已经简录重点,用电邮方式向已经自己大概调查了一遍的风见报告过了。但作为新闻部部长的风见却,「这个情报,在哪儿都用不上呢。反而当初不去调查更好呢」这样回答。



这种事情,应否跟学生会成员们说呢。



思考了一会后,我先回避和火神有关的具体的事情,先从自己的烦恼的核心开始说起。



「……有关后宫思想的事,什么的。那个……跟火神的事情拉上关系后,我突然没有自信了。难道……是我错了吗」



哈哈,我脆弱的笑着。她们用认真的眼神,注视着我。……嗯啊,太好了。飞鸟也是这样,真的,我的后宫们真是很坚定的支持我的思想,肯定我的思想,在她们的支持下我可以继续前进--



「实际上就是错了呢」「大错特错呢」「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呢」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被学生会成员全体一致否定。对深感愕然的我,她们三人开始抱怨起来。



「咦,键同学,莫非你真的对后宫思想这种糟糕又意义不明的想法,抱有自信的么?…………你还清醒的吗?」



啪。



「咦?认真的吗? 杉崎。 不啊,我那个,还以为这是你独有的幽默,令周围气氛缓和一点的手段啊。 不,要是百分百认真的话,还真是很恶心啊。真叼很恶心啊…………恶心啊」



啪、啪。



「倒不如说,追根溯源来看你这个人就长错了吧。肯定是把人类所有的负面感情集中起来取其精华作为养料,种出来杉崎键你这么个东西吧」



啪、啪、啪。--喂,水无濑那个好像论点弄错了吧!



怎说也好,被三人一起完全否定。那就算是我也好也只能失望垂头,冒出汗水吧。



「我,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已经攻略了的成员,会是些认同我的后宫思想的人啊……」



「收敛收敛吧,恶心死了」



终于日守吐出了最令男生感到痛苦的台词。对完全失去战意低下头去的我,水无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问道。



「这反应真不可思议呢,杉崎君」



「咦?」



「你思想的错误性,本来就讨厌你的我暂且不论,你自己不也是打一开始就很清楚的么」



「那……的确,是这样」



不用水无濑说也很清楚。只是,这家伙还不知道。



无论那言语、心情和决心是多么的冠冕堂皇。



而实际上映入眼帘的,却是怎样一番丑态。



但是总不能把详细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就像火神那样做一样,「那个」不实际碰面是不能弄清楚有多么的邪恶的。



见我陷入沉默,不明就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笨蛋么,为什么要这样撤娇啊我。事情也不说清楚,只是把自己完全肯定的形式得到安慰,妄想也要有个限度啊。真丢人啊,喂。



反省,然后打算把这话题打断时--西园寺,嘟嚷了一句话。



「但是我却因为杉崎同学这种错误的思想,才得救了啊?」



「……咦」



就像被雷打到的冲击令我不自觉得抬起头。但是西园寺本人却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特别的事,而水无濑跟日守也没有特别感到感慨的样子。对她们来说这是普通的--不,平常的我也会当成普通的交谈的这台词,只不过今天的我特别敏感的反应起来吧。



在西园寺的话后,日守也顺道加了一句。



「嘛杉崎这样的笨蛋是稀有品呢。就我所见,连深刻的烦恼也像个笨蛋似的啊。嘛,要说稀有品也好,也只不过是数量少而已,实际上没有实际用途的一类稀有品。网游的话就是那种,外表好看但能力值很低的装备一类吧。但也因为这样,才微妙的有温暖人心的部份吧?」



「那一点我也很同意呢。杉崎君在这世界中虽然是属于那种应从心底唾弃的存在,但我个人来说要是不在的话会有点寂寞。就像恐怖电影和血腥电影那样,虽然感到不快但也一直看下去,离开戏院后不知为何却精神为之一振,跟这种感觉很接近呢」



「我靠你们到底是在激励我还是在贬低我啊!」



你们这台词叫我如何反应是好啊!



对我的抱怨,她们三人再一次互相望向对方,然后她们也表现出困惑的表情。



「贬低什么的激励什么的,本来就没有这样的打算啊……」



「只是直接的说出对你的印象而已」



「嘛对我们来说,现在你这样『自己犯错了么……』的垂头丧气的身姿,感觉非常滑稽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



水无濑的总结,很意外的令我的心沉静下来。



滑稽,么。……没错呢。我从最初开始,就没有打算当什么五好青年啊。 那条路,最初就已经交给其他人负责了。



我,无论走在哪儿,还是我。也只能是我。



即便和那个男人是同一族类,我也不会改变、也不容许改变。



抬头望向在这儿聚首的,新学生会成员的三人的面孔。



然后。



再加上那空着的座位……那暂不在场的后辈的身影。



一瞬间,总算从昨天以来一直缠绕的,岬开斗的束缚中解放,豁然开朗。



「没错,正是如此。事到如今呢。哈哈……到底在干什么啊,我。没错,是这样吧」



真的,我真的非常没出息啊。我跟那个男人是否同族。



那种事,到现在完全不重要不是么。我真笨。



正因如此,我还是个死小鬼啊。



现在应做的事,从最初开始就没有改变,只有一件而已不是么。



「抱歉,大家。那么,让我们整理一下心情,从现在重新开始吧」



「? 什么事呢,键同学」



西园寺和其他两人也抱同样的疑问。我笑着说了句「这还用说么」,然后理所当然的说道。



「为了让火神北斗出席学生会的,作战会议啊」







「啊,果然太阳都下山了……」



坐在便利店前那掉漆的长椅上仰望天空。



进入六月之后白天也延长了不少,但都晚上七点多夜幕还是如约而至了。



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小时了。虽然会议结束之后马上去送完报纸,然后傍晚开始就在这里蹲坑了……到现在要等的人还没出现。



差不多用手机打发时间也受不了了,只好随便想想事。不过现在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她了。



结果火神北斗周边的事基本都在会议中说了。虽然很清楚不是什么能随便乱说的东西,但是我们也不只是为了好玩才去了解的。对于火神来说,既然让我和她父亲直接见面了,这点事情应该有准备了吧。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很弱小。不借用伙伴的的力量就什么都做不成,是个还不成熟的人。



但也正因为如此,因为自傲和客气而拒绝别人的帮助……结果导致没有帮助到向我求助的人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我默默地在心中决定了。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总是被女生她们帮助啊」



我把手伸向天空一张一握苦笑着。我真的是一直都很丢脸呢。不管我怎么努力,总是什么都得不到。甚至连现在自己跟岬开斗有多大区别都不知道。但是——



「……你在这干什么呢,前辈」



视线调低一些,正好与面无表情地把钱包抱在胸前看着我的火神北斗四目相对。



我把伸向天空的右手伸向了她,然后说。



「即便如此,我还是来抓住我那决不能让步的东西了」



「啊?」



她推开我那冷冷的手。由于这一个月以来,我已经习惯女生的这种反应了。我也就没特别在意,站起来面对着火神。



火神像是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一般,冷冷地盯着我。



「……你到底来干嘛的」



「也没什么,就是来见见你的」



「……为什么要在这里」



「你在学校完全是避开我行动的,所以只好在私人的时间来找你了。然后我想到上次吃饭的时候你说,从这里回家大概就要两分钟。那样的话这个便利店就应该会经常来吧」



听完我的说明后,火神的表情从冷淡变成吃惊了。



「前辈真的是……有着非凡的跟踪狂的才能呢」



「被你这么直接表扬,我很害羞的」



「……前辈的这点,我觉得有时候比那个人还要恶性质」



因为这句,我害羞的表情变得僵硬。我小心翼翼地再确认了下。



「……比那个还?」



「是的,比那个还」



「……真的?」



「非常认真」



我失落地垂下头。由于趁这个时候火神叹息着进了便利店,我也只好慌慌张张的追上她。火神在店里找到酱油之后,就直接去了收银台速度的结了帐,之后就离开了便利店。我也没搭话的时机,就只好跟在她的后面。



离开便利店走了一段路之后,火神又一脸疑惑的样子「到底怎么了……」向我搭话了。而我则故意避开问题,转移了话题。



「你刚买了酱油?」



「是的,那怎么了……。……啊,前辈想喝一瓶吗?」



「你想杀了我是不是!」



完全没想在这么日常的对话上居然能出现死亡提案。



我干咳了下,然后再转移话题。



「买酱油的话,去超市不是便宜的多么」



「我知道。现在弄饭,急着用呢」



「火神你会做饭,真的?」



「……为什么是一脸意外的表情……」



火神用尖锐的眼神看着我。那个……我很清楚现在她跟以往的随意的那个态度不同……好意外……



「前辈也知道的吧。我家是母女两个人过,而且母亲做饭还完全不行。火神不去做饭还能有谁啊」



「哦哦,那真是令人佩服——」



我刚开始表扬,火神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拜其所赐火神我对玩菜刀可是颇有自信的哦?特别是呢,用切肉的刀连骨头带肉一起剁的那个感觉,哎呀真是不能自已哦。喀嚓、喀嚓、喀嚓这独特的感觉。……实话说我可是上瘾了呢,呵呵呵……」



「是…是吗」



「总有一天,我想剁一剁比肉店里那还要大坨的肉块呢……」



「这、这样啊……」



走在火神的身边的我流了许多的冷汗。……果然这家伙还是很恐怖!刚才我还以为她这平时的语气比我想象中的普通多了呢……果然本性很可怕!简直是病态了啊!不过貌似能让她到这种程度的也就我和岬先生啊!和飞鸟在一起的时候可是百分百的好妹妹的啊!



我边感觉前途多难边心惊胆战地走着时,火神不再用她那装傻的样子,而是冷冷地说到。



「其实呢……我真心不爽都要吐了」



「…………」



就算是我也知道那个不是开玩笑。她的表情是和那时候跟岬先生一起吃饭时一样的苍白。在令人感到可怕的同时……果然……还会感到心疼。还真亏你说那是自杀式恐怖袭击呢。搞不好……这家伙比我受到的打击要大得多吧。



我就这么看着前方,闲聊似的说道。



「那个你也很清楚的吧,就跟以往一样」



「……什么?」



「火神来学生会吧,肯定会很开心的」



「……啊?」



她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开始讥笑。



「也许吧,确实火神跟前辈有约定过,其他的成员都加入的话,火神也加入」



「没错哦。所以呢,就算你讨厌,也要给我守好约定——」



「抱歉,那个是骗你的」



「…………」



「说实在的,或许应该说是想都没去想吧。如果真的所有的人都加入的话,那就应该是火神跟前辈相杀的时候了。是不是要加入什么的问题都已经不重要了。」



「相杀什么的……」



又说得这么吓人呢,本来想说下去的。火神无感情的看着我,我也就不经意地沉默了。过了一会,火神继续说。



「是相杀没错哦,虽然是在心中。」



「……」



「火神跟前辈的思想是不可能共存的。不管怎样,其中一方必然会被淘汰」



「别说那么可悲的话啊。在心中相杀这种毫无意义的事,还是放弃——」



「那就换成在现实中相杀么?」



「在心中相杀,非常好!」



我情不自禁地就叫出来了,还吓到了边上的路人。火神则是在一旁偷笑。……喂、刚才那个令我笑不出来的对话,对你来说也算是一种笑话么?……这家伙内心黑到这种程度,我已经有点佩服了。



火神在笑了一会之后,又恢复了她「真正」的表情再说道。



「这个可是真的没戏哦,你还是早点改变想法吧,前辈」



「什么想法」



「攻略火神之类的想法。火神对前辈发自内心的憎恨,可是让火神自己都有点作呕的哦」



「彻底融化这种人的内心,这才是后宫的吸引力哦」



「嘛,前辈这样的种群,确实会这么想呢」



火神这话好像顺带把岬开斗也带进去了,我有点想抗议但还是忍住了。火神继续道。



「但这次可不是什么傲啦什么娇啦的,这种轻描淡写的玩意哦。呵呵,反正对前辈也是对牛弹琴吧」



「……也是」



虽然我是这么回答,但是我还是说出了我自己的主张。



「不管到哪我还是我。不管你说什么,我也只会以我的价值观来思考。当然在决胜负的时候,我会努力把你拽进我的战场里哦」



「……是吗。那不是挺好的吗。反正跟火神没关系。」



火神叹气后,无言的走了一会。然后——



「那我就在此别过了」



走到公寓面前停了下来。是一个十层的普通的公寓。火神打开大门的锁后,过自动门进入公寓——



「……前辈,为什么要跟上来啊」



「啊,果然还是不行?」



火神吃惊的转过身来,我害羞地回答到。她叹息了下然后说「真的饶了我吧……」之后和我再一起出了大门。伴随着再次上锁的声音,火神死死盯着我。



「前辈,不管怎么说,到这都算是犯罪了——」



「呐,火神,你已经准备要搬家了么?」



「!」



听到我的问题火神吓了一跳,紧握着装着酱油的便利店的袋子。她一副动摇的样子转移了视线。



「和你没关系吧」



「不,现在不能这么说了吧。我都和你父亲一起吃过饭了。」



「……那是……」



火神欲言又止。我就趁机继续了话题。



「那到底怎么样了?结果还是要搬到岬先生那边去吗?要搬的话什么时候?」



「……」



「喂,火神,当初找我开始死亡竞赛的是你吧。既然……既然你都把岬先生抬出来了,那混蛋跟你的近况,我也有知道的权利吧。」



虽然知道自己的理论有些牵强,但我还是有自信说明白。



火神沉默了一会之后……不甘心地回答道。



「搬家……决定了。五天后的星期日。」



「……是吗」



看着她悲痛的表情,虽然是我先发问的,但是我的心情也跟着一起变得阴沉沉了。她又要被那样……随意不务正业的人摆布了。



拼命想要恢复正常的表情的火神,面带扭曲的笑容看着我然后问了问。



「怎么了?难道前辈是真的很在意,然后今天就埋伏在那准备跟踪我?」



「…………。……那个,差不多吧。」



我害羞的挠了挠脸。虽然是表面一副威严的男人的样子,实际上内心我非常担心什么的……反而让人感觉我是个傲娇,好害羞啊!



「哈哈……」



看着我这个样子,不知为何火神干笑了一下……然后又低下了头。



「前辈的这一点……火神,最讨厌了……」



「……是吗。对不起了」



「…………」



对着沉默了的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无痛无痒的继续挠了挠脸颊。我突然发现,能听到火神在小声地……在嘟囔着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前辈,总是那样……」



「火神?」



见她和平时有些不同的样子有些困惑。马上火神眼含泪水地用力盯着我。



「我在说你伪善、烦人啊!别这样了啊!很碍眼啊!」



「火…火神?」



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充满感情的样子,我被她的气势压住了什么都回答不了。



火神哭了出来。



「西园寺筑紫的时候也是,水无濑流南的时候也是,日守东子的时候也是!每次都是像笨蛋一样的为别人想那么多,那么明显的自我牺牲精神!什么Give and Take啊!明明是成天嚷嚷着什么后宫的,最后却谁都没有抓住不是么!」



「……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被说窝囊我有点受打击。但是似乎火神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话……就好像……火神才错……!错的明明是前辈!后宫思想明明最差劲的!明明跟那个男人是一样的!为什么!为什么……」



「……」



说到这里,火神完全脱力了。为了抑制自己的感情她又低下了头……并用她小小的拳头打在了我的胸前。



「错了的话,你就该像错了的样子啊……求你了……为什么……为什么,反倒是持有正论的火神要这样夹着尾巴……这样悲惨……必须要感受这种痛苦啊。……为什么啊……」



「…………」



火神咚咚咚地又在我胸口上打了好几拳。……她想说的大概不只是我的事吧。这其中的原因也很容易就能想到。肯定是……因为之前那个搬家的事情,她的母亲非常高兴吧,看起来非常幸福吧。



就因为那两个任意妄为的大人,称之为幸福、相信这是幸福的缘故吧。温柔的她无法将其破坏,甚至不能将内心的呼声表露出来,只能默默地抹杀。并不只这一次,总是如此,一直如此,一向如此。



「……火神」



我抓住她的肩膀,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湿润的眼睛。



……她肯定会生气的吧。



即便十分清楚后果如何……但我还是将那不得不说的台词……向她宣告道。



「只因为……我是你的同伴啊」



「!」



那一瞬间火神满脸憎恶的表情,我是一生都忘不了的吧。她把肩膀上的我的手用让周围都能听得很清楚的程度的声音拍开。急忙打开自动锁之后也没看我一眼,就逃进公寓中不见了。



我可耻的样子映在了之后关上的自动门的玻璃上。



「哈哈……看着女孩子那样的表情……果然还是很痛苦啊」



上次有这种心情是多久以前了。说不定是比义妹伤害我那时候同样甚至更加的痛苦。



但是……



「我可是……真心的」



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



…………



即便这行动有多么地任性与错误。



即便这会让我和火神的关系彻底破裂无法修复。



即便这行为……这行为等同于承认我和岬开斗是一路货色。



「给我看着吧……火神」



此时此刻,我才在内心之中,明确地判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火神北斗



冲进电梯选定自家所在楼层之后,马上就用力地按住关门键。



背对着徐徐关闭的电梯门,面向电梯里面的镜面墙。



那里映出了一个双目红肿的自己。



「到底是什么啊……」



擦了擦眼睛的周围让红的不那么明显。才不是想哭的呢。才不会哭呢。



「什么……同伴啊……」



只是想到都觉得难受。跟那个男人同样的人,带着和那个男人一样……和那个男人对母亲露出的一样的笑容,对我甜言蜜语——!



「……!」



愤怒,眩晕,呕吐感,抵抗反应。各种感情同时向我袭来。不由得左手撑在了镜面上。



……虽然觉得早有心理准备了。靠近杉崎键的时候,就已经预测到会这样了。我还没天真到,能把它当作是只有自己在攻击的一边倒。



但是居然……居然被干涉得如此深入彻底。最初只是「姐姐的青梅竹马」而已的男人,现在已经成为了跟父母一样对自己的心有着非常大的影响的人了。……别开玩笑了。



「学生会什么的……没有加入该多好……」



要后悔也已经迟了。为什么那个时候……看到正经的白木里枝因为受不了重任而在独自在教室里哭的时候,有了如果威胁她的话就能有一石二鸟的想法呢。我也没资格说杉崎键。我也是一个真正的伪善者。而且为这个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电梯到了家里那层之后门开了。我出来的时候刚好和走进轿箱的邻家大妈擦肩而过。本想简单招呼一下就走的, 「对了,北斗」大妈爽朗地叫住了我。我转过身来,大妈就那样按住开门键边对我笑着说道。



「下个星期亲戚会送来很多樱桃哦。我记得北斗很喜欢吃樱桃的吧?会给你留着些啦,等好儿吧」



大妈她那温柔的笑容,让我想到姐姐,我也不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真是的,这里的人为什么都是那样……令人吃惊的温暖呢。



「嗯,非常感谢!我会很期待……」



正下意识的回答时,突然想到那个时候我已经不住在这里了,但是……



「……期待着的!」



我没停下来说完了。低下了头,大妈挥了挥手之后电梯门关上了。而我则是……就这么低着头,一时不能动了。



「…………」



……哎,有点奇怪。虽然我确实很喜欢樱桃但是……那是哪里都能吃到的东西……就算没人给我,我也不至于这样受打击吧。



「——呵,这咋回事啊,啊哈哈,真是搞笑啊」



惊讶于自己居然再度流泪,不由得笑了出来。我真是有多想吃樱桃啊。哈哈,真是奇怪。



我边走边用袖子擦去泪水。走到自己家门前,确定眼泪已经不再流,我转换了下心情打开了家门。



「我回来了—」



「啊,回来啦北斗。我可是好好地看着锅,没让它喷出来哦」



脱掉鞋子走过走廊后,母亲真的在锅前看着。忍不住苦笑了出来,一句「谢谢」把她解放了出来。她带着成就感回到了客厅。



洗了洗手,把酱油拿出来继续弄菜时,从客厅传来母亲的声音。



「那我继续准备搬家了,北斗」



「嗯,也是,加油,妈妈」



「嗯!不过貌似可以直接用那边的家具,咱们家就保持这样就好,真是省了不少事呢」



「……也是呢」



默默看着扑腾扑腾的锅。



看到了玻璃锅盖上,水滴反射下我那扭曲的面容。







「差不多要出门啰,北斗」



门口的母亲把行李箱塞得满满的,呼唤着在房间深处发呆的我。我「嗯」地答应着,完全没有移动半步,独自环视这间屋子。



从那之后已经过了五天,在转眼间就到了搬家的日子。



倒不是对这间屋子有什么特殊感情。一共就住了三个月而已,很难建立起什么依恋之情。



但是,对这个环境……对于这个母女二人一同生活的环境,我的留恋非比寻常。



并不都是什么开心的回忆。倒不如说痛苦的回忆更多一些吧。但是。



单单就母女二人相依为命这一点,就已经是我永远的幸福了。



「北斗?」



母亲很急切地在喊我。简直就像一个要去野餐的少女一般。那声音只包含着喜悦一种感情。……看来是对带着女儿两个人趁原配不在鸠占鹊巢这一事实毫无负面感觉的样子。对于这种感受力,已经令人超越吃惊甚至都感到尊敬了。



最没辙的是,我还最喜欢这种像笨蛋般又单纯到极点的母亲。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出租车已经来了哦?北斗?」



「……来了——」



简直就像钉在地板上一样,脚费了好大劲才挪动起来,我强作笑颜,走向玄关。



穿好鞋子来到走廊之后,母亲迫不及待地给房门上了锁。



喀擦。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与此同时,我的心也上了锁,戴上了面具。如果不这么做,那么跟那个男人过着那种令人厌恶的同居生活,我一秒都撑不下去。



「那我们走吧,北斗」



「嗯」



摆出虚伪的笑容,和母亲一起离开了我们的家……下次脱下面具的时候,会是什么时候呢?……不,或许根本没有必要脱了。区别自己的真心或是虚伪的感情——这种日子也差不多让我感到厌烦了。



两个人走进电梯。母亲开始哼歌,我则站在母亲的背后,呆呆地看着自己在镜面中的身影。



火神北斗。



在同学面前是活泼的女高中生。对杉崎键来说是有活力的学妹。而在私底下是,毫无罪恶感地多次妨害新学生会的狡猾女人。但是只要一走出学校,就是个能把母亲的恋爱故事当成耳边风,然后辛勤地做好两人份的晚餐的好女儿。



……我是在什么时候,戴上了这么多的面具啊?现在戴上的,是在母亲身边时专用的面具。



那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才会展露出真实的自我呢……一这么想,脑袋里就浮现了最糟糕的答案,不自觉地就板着一张脸。



刚好回头看向我这边的母亲,不解地问道。



「北斗?怎么啦?肚子疼吗?」



「啊。嗯,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蠢事而已……」



最近一次摘下面具露出真心的记忆——应该是跟杉崎键在一起的时候。这种事,还不如忘记呢。



电梯一到大厅,母亲似乎还很担心我的状况。我把她的手拉住,快步地离开公寓,坐上叫来的出租车后座。路程大概十分钟左右,那个男的似乎已经把地址告诉了司机。



稍微闲聊之后,我和母亲因为相反的理由开始忐忑不安,各自都眺望着窗外。三个月来逐渐熟悉的景色在我眼前流逝而去。



……说起来,在那之后的五天里,以杉崎键为首的学生会的家伙们完全没有和我再进行接触。



「(……冠冕堂皇地说是我的伙伴,到最后就无计可施临阵脱逃了吗……)」



不假思索地叹了一口气,让车窗上起了一层雾。——哎,「这不就像是我在期待那家伙吗?」突然反应过来,像是要撤回刚刚的叹息一般,我用手抹了抹车窗。



「北斗,怎么了?」



「……没什么」



母亲大概是听到了擦车窗的声音吧,我因为太过于害羞而冷淡的响应。母亲似乎也没有特别在意,继续往窗外欣赏着风景。我为了完全消除雾气,把车窗开大点,让外面的空气可以流进来。



……真是的,这算是什么事儿啊。经过了毫无交集的五天之后,我突然觉得,我拘泥于这个学生会真是像个白痴一样。



反正,我跟这群家伙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到现在才注意到这种蠢事。



把姐姐的事情撇开不谈,基本上学生会的人和我没有一丝一毫共通点的。唯一一个,坚持伪装自己的相貌与性格的日守东子身上或许还能找到些许痕迹……但她终究是个天份出众的人,和我完全不同。



还有杉崎键。我的敌人。那家伙也是……



「(这种程度就退缩的话……看来就算不用我费心费力去攻击他,不管怎样后宫都会崩溃的吧)」



带着这个结论,我靠在座椅里。



我说这话有点不太对劲,但他比起岬开斗果然还是差上那么几分。虽然看上去对我来说只有这点还算是令人欣慰的,可正因如此,他也是半途而废的。在他的身上,没有岬那种强硬、那种毒辣的影子。但具有讽刺性的是,我认为这些才是贯彻后宫思想这样的异端行为所必须的东西。



这样下去,他的后宫早晚都会崩溃吧。聪明的姐姐就更不用说了,很快就会发现他的肤浅而失望才对。



事到如今,杉崎键早已不是我的敌人。



比起那种事情,现在我更该担心的事情是——



「啊北斗,已经能看到了,就是那个房子哦。从今以后我们就要住在那里了」



「……啊是吗」



我跟母亲一起看着那栋说是豪宅也不为过的房子。



——与那个男人同居这个恶梦,在我心里要做多久呢。



我现在反而十分怀念,妨害杉崎键跟新学生会的时候。



车子从大道转进小路,然后开向房子的正面。——然后这个时候,司机突然说了一句话。



「哎呀,有客人先来了呢」



『?』



我跟母亲从正副驾驶座的空隙一看究竟。才发现岬家的前面已经停了另一台出租车。但看来那辆车已经把客人送下了车,立刻发动了引擎。在狭窄的小路上和我们的车擦肩而过——



「(!?)」



瞬间我好像看到了「他」的脸于是马上回过身去,看背影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不对不对,是错觉吧。肯定是我一大早净是想着「他」的事情造成的错觉。如果真的是「他」的话,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都接近到这个程度却还不来找我本人。



……但即便如此,除了我们以外岬家还有客人来?还偏偏是今天?专挑这个时候?要是这样的话,那到底是谁呢。



在我感到纳闷无心神不宁的时候,我们搭的出租车紧跟着就在岬家门口停下。车费因为已经由那个男人付了,我们便单纯地道谢并且下车然后绕到车子的后面,准备要把后备箱的行李拿出来——



「等、等等!」



就在这一瞬间,那个男人用着我至今都没有看过的焦躁表情,从岬家门口飞奔而出。岬像是很在意背后的样子走到门口,对着面面相觑的我和母亲喊道。



「搬家的事情取消了!你们两个现在马上回去!拜托了!」



『哈?』



我和母亲异口同声,正要把行李拖出来的司机也是一副呆然的表情。



岬从家门走过来,把司机手上拖着的旅行箱一把抢走,然后又塞回后备箱,「乓」地把箱盖狠狠扣上。岬自己又被那个声音吓到一般,很慌张地往家的方向看去,用很强硬的口调……但很小声地警告我们。



「好了!快给我回去!搬家的事情全部取消!当做没这回事吧!」



「哎?哎哎?但是开斗先生,我们……」



母亲气得直翻白眼,但还是故作稳重地歪头作不解状。或许看着母亲这样子他也焦急到极点了,岬他终于露出了一副走投无路的表情,明明白白地说出了事实。



「就在刚刚,我老婆跟女儿回家了呀!」



『哎?』



对于这件事,不光是母亲,就连我也惊讶得十分紧张。虽然我没有做什么错事,但一想到这栋房子里面住着岬的老婆跟女儿,我就觉得无地自容。就连母亲也露出一副非常狼狈的样子,被岬推回了后座。



「好了,北斗也快坐上去!」



「啊……嗯」



接着我也被压进车厢里面。岬似乎很生气地,向着司机大喊「回原来的公寓!」,最后司机也跟着回到了驾驶座。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母亲非常混乱地看我,但是就算问我,我也不清楚啊。我也非常的混乱啊。完全不明所以。老婆和女儿回来了……本来不是说一段时间内回不来,以此为前提才有了同居这回事吗?



回来就回来吧,还不晚不早刚刚好,专门盯着这个时间点回来。这样不就像是我对学生会的妨害工作一样——



正当我心不在焉地想着这种事情的时候。



从那刚才开启的车窗里,顺风传来了要回到家里的岬的自言自语。



「真是的,你还真行啊————杉崎君」



「————」



这句话太有冲击性,让我一时之间都没办法回头往岬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