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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2 / 2)


  柳濂面无表情的戳了一下孟棠溪身上的淤青,孟棠溪顿时嘶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你干嘛忽然和别人打架?”柳濂看着孟棠溪腰上的血口子,顿时皱了皱眉。

  孟棠溪这才想起这茬,连忙向柳濂告状:“原来他就是那个把你写给我的信贴到公告栏上的混蛋!他……他还说他把你关在了天台上…”他越说心里越不舒服,如果不是柳濂还好好的,他恨不得再冲出去拎着丁佩南揍一顿。

  柳濂顿时愣了一下,把他写给孟棠溪的信贴出来的人是丁佩南?!

  孟棠溪垂下眼帘,认真的反悔:“当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没把你的信藏好让丁佩南看到了,别人欺负你的时候我不应该袖手旁观,但我最不应该的是忘记你,我不应该在多年之后的重逢没有第一时间想起你……”

  随着他一点一点逐渐想起过去的事,孟棠溪忽然想起了柳濂小时候的样子,瘦瘦小小的,五官也小小的,虽然没长开却也己经能够依稀看到柳濂现在的样子……在大多数人眼里也许很普通,但在孟棠溪眼里,他却觉得那个时候的柳濂特别可爱。

  孟棠溪也想起了当时柳濂向他告白时的情景——长相青涩稚嫩的少年怯怯的看着他,清澈的双眼里倒影着他的脸,少年犹犹豫豫的抬手递信,小模样看起来又乖又惹人怜爱。

  当时他本来想直接拒绝,毕竟他压根不喜欢男孩子,但是当他看到那个男生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双眸,以及那副怯怯的看着他的样子,他却忽然心下一颤,然后他就鬼使神差的收下了那封信。

  否则那封信的归处就不该是他的书包,而是垃圾桶。

  收下那封男孩子的情书之后,孟棠溪便开始有些恍恍惚惚辗转难眠了,他知道一个正常的男孩子喜欢的应该是女孩子,而不是男孩子。

  他觉得他应该把那封信还回去,但是每当他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便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个少年怯怯的看着他的样子,终是心下不忍。

  那个时候的孟棠溪表现得这么奇怪,整天出神,还时不时瞅一眼他的书包,也怪不得丁佩南会发现他书包里的秘密了。

  事实上以当时孟棠溪和丁佩南的交情,他应该把这事告诉丁佩南然后问丁佩南怎么办,但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仅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丁佩南,更没有告诉任何人……

  就在孟棠溪沉思的时候,柳濂也愣了半天,他一直那么“恨”孟棠溪,当然不是因为孟棠溪曾经拒绝过他,喜欢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再糊涂也不能强行怪孟棠溪不喜欢他。

  他不怪孟棠溪不喜欢他,他怪的是孟棠溪收下他的信后,却又转身把信贴到了全校师生都能看到的公告栏上。

  当时的柳濂虽然鼓起了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勇气,却也知道自己多半会失败,他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当他把信递过来的时候他甚至没指望对方会收下……所以当孟棠溪真的收下的时候,他甚至还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他飘飘忽忽的回到家里后还在不可思议,孟棠溪居然真的收下了他的信?这代表了什么?

  不过没等他琢磨出什么来,便眼睁睁的看到他那封信被贴在了公告栏上最显眼的位置,全校师生都知道他向孟棠溪表白了,可怜他当时还以为孟棠溪准备接受他了,那时的柳濂站在人群当中看着公告栏上的信,脸色一下子就惨白了。

  他一颗真心捧出去,却被人随意丢弃到地上任人践踏,最后零落成泥碾作尘,叫他怎么能不怪孟棠溪?

  但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当初把他的信贴出去的人不是孟棠溪?

  那他这么多年来的执着到底为了什么?

  他岂不是白白恨了孟棠溪一场?

  柳濂顿时感觉他的三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而那边孟棠溪沉思了半天后,忽然被他自己的一个念头惊住了——在柳濂那封信之前,他的书包里虽然被人塞过不少情书,但是那些都是别人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塞的,没有一封是他主动收的,只有柳濂那一封不一样。

  如果别人当面给他递信,他基本都是当场拒绝,连收都不会收,只有那个时候的柳濂似乎是个例外,他不仅破天荒的收下了柳濂的信,甚至还犹豫不决了许久要不要把信还回去……难道说丁佩南那个时候之所以会那么做,是因为察觉到了他内心深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念头?

  孟棠溪顿时愣了一下,如果是不久之前的他,他也许什么都发现不了,毕竟不久之前他连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但是现在他却回过味来了……原来那么早之前,他对柳濂就已经有些苗头了。

  可惜没等种子生根发芽,就已经被人扼杀在摇篮里了,没等他自己发现他对柳濂的那点苗头,就被丁佩南搅浑水了。

  孟棠溪的后槽牙一阵发痒,恨不得再去找丁佩南揍上一顿。

  柳濂也回过神来了,他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叹了一口气:“我去帮你买药。”算了,不去想谁对谁错了,脑门疼。

  “我也去,”孟棠溪连忙拉着柳濂的衣角,可怜兮兮的说,“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柳濂看着自己的脸上露出了委屈兮兮的表情,顿时有些发毛,他嘴角一抽:“但是你的伤……”

  “没关系,”孟棠溪眨了眨眼睛,“看着厉害而已,没多疼,那家伙从小到大都不会打架。”

  听到孟棠溪说丁佩南的事,柳濂顿时眸色一沉,表情有些微妙。

  孟棠溪连忙拍胸口保证:“我发誓我再也不和他来往,也不和他说话了,那种混蛋,我还嫌我刚才下手轻了呢!”

  柳濂默默斜了孟棠溪一眼,丁佩南的脸都被打成猪头了还叫下手轻?如果再重一点那得几级残疾?

  不过他还是脸色稍缓,允许孟棠溪和他一起去药店了。

  柳濂很快就找到了一家离酒店不远的药店,他买了一瓶跌打损伤药,又买了一些纱布酒精,正掏出钱包准备结账,孟棠溪却忽然扔了一盒东西过来。

  柳濂愣了愣,低头一看,彩色包装的……套套。

  这家药店的收银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她看了看掏钱付账的柳濂,又看了看一直扶着腰的孟棠溪,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微妙。

  柳濂脸色一黑,瞪了孟棠溪一眼。

  孟棠溪立刻理直气壮的说:“你现在用的是我的钱,我用我的钱买还不行吗?”

  柳濂掏出来的钱包的确是孟棠溪的,毕竟他现在用的是孟棠溪的身体,他总不能当场去掏孟棠溪现在身上的钱包,虽然那个才是他自己的。

  收银员妹子的表情顿时更微妙了,柳濂嘴角一抽,连忙迅速结了帐,把所有东西都往塑料袋里一丢,然后果断转身离开了。

  孟棠溪扶着腰跟在后面,跑了没两步就气喘吁吁了:“你慢点啊,我可是伤患……”

  柳濂斜眼,这会儿就记得自己是伤患了?不过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

  孟棠溪喘着气跟了上来:“你这身体真得好好锻炼了,才跑了没两步就喘成这个样子了。”

  柳濂低头看了看塑料袋里的彩色小盒子,忍不住问:“你买这个干什么?”

  孟棠溪嘿嘿一笑:“当然是买来用……”

  柳濂淡淡扫了他一眼,他立刻改口:“用来吹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