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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平凡无奇的哥布林巢穴的故事』(1 / 2)



对这只哥布林来说,一切都令他讨厌讨厌讨厌得不得了。



一处实在说不上舒适,狭窄又沉闷的地洞底下。



弥漫腥臭气息的门前,就是他的岗位。



「不要!不要,住手……!住……住、手!?」



朝组装得很差的木门门缝里头偷看,发现同伴们正忙著泄欲。



小鬼骯脏的屁股他是看都不想看,不过被压得趴在地上、往空中乱踢的女人屁股,却很有看头。



「……?GROB!GBROOB!」



但这时同伴注意到视线而大声嚷嚷起来,他只好赶紧转回去面向前方。



每次都是这样。都说他是卫兵,所以叫他回去站岗,等同伴享用完了才轮得到他。



至少让他仔细看一看又有什么关系?



他一边这么想,一边拿起手上的长枪,上上下下地打量。



这把枪有著金属枪尖与橡木枪柄,但枪柄已经凄惨地被折得只剩一半。



折断的是哥布林。因为太长就会很重,哥布林挥不动,而且折完以后还能变成两把。



分配到时还闪闪发光的枪,如今也变得从枪尖到枪柄都沾满红黑色脏污。



头目赋予他卫兵的工作,将这把从这女人手上抢来的长枪分给他时,他确实满心喜悦,然而……



「GBBORB……」



他完全不晓得要如何才能弄掉这些脏污。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另一只小鬼分到的那条亮晶晶的腰带才好。



他明明有那么好的腰带,却还时不时地觊觎这把枪。



真是忍无可忍。我比那小子更配得上腰带。



不,那小子根本配不上腰带。



——那小子是我家人,要是死了,我应该可以分到腰带。



整个群体之间几乎都有血缘关系,但他丝毫不会顾念这种事。



他的脑子只会浮现对自己有利的念头,一想到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就开始忿忿不平。



「!唏咿咿咿咿咿咿!?」



例如,女人。



每次看到同伴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他就会掩饰不住内心的嫉妒。



被大家用卫兵这个理由堂而皇之留在巢穴中的他,从不曾独占过女人。



如果是大家一拥而上,倒也有过几次,但这和自己独享是两码子事。



像这样不肯认命而不断挣扎的,是最标准的情形。



当然这样反抗太嚣张,所以他们每次都会像那样折磨女人,粉碎她们的精神。



其中也有人死了心似的缩起身体,像是在等待风暴过去。



他们曾经想知道女人什么时候才会发出叫声,结果试著试著就弄死了。



相反的,也有女人不断对哥布林道歉,把头蹭在地上,整个屁股都露出来地下跪磕头。



女人说什么都肯做,所以他们就轮番砍下她的手脚,用锅子煮来吃了。



——那实在相当美味啊。



他已记不得到底是何时何地的记忆,但仍舔了舔嘴唇。



到头来,对哥布林而言,其他种族就只是这样的玩意。



他们是无力的生物,对于强得骇人的高阶种族,只能担心受怕地服从对方。



但万一眼前有著垂死的食人巨魔或恶魔呢?



一拥而上,把对方啃食殆尽,就是哥布林的作风。



「GOBRBOB……」



「GBORB!?」



完事的同伴打开门走了出来。



大概是享用完了战利品,胆子也大了起来,路过之际还出声取笑他。



这小子也不想想自己只是在巢穴里走来走去的巡逻员,竟敢拿我这个卫兵当笑柄。



这让他气得不得了,于是用枪柄朝这小子的屁股一戳。



「GOBORB!?」



对这小子吓得跳起来的模样哈哈大笑之后,对方抡起拳头,于是他也拿枪尖指向对方。



「GROB!GBOOROBO!」



意思是这里是自己的岗位,完事了就赶快消失。



一抬出工作这项权威,其他哥布林自然不可能做得出像样的反驳。



他忿忿地呛那名嘀咕著离开的同伴活该,笑得脸都扭曲了。好啦,找乐子的时间到了。



他先四处张望,确定没有别的同伴看到后,推开行将腐朽的门,溜了进去。



「GROB……?」



茫然仰望的女人,即使踢上几脚,也只发出「啊」或「呜」之类的声音。



这样岂不是连是死是活都搞不清楚了吗?



哥布林持枪轻轻一戳,她便忍不住发出「呀啊!」的惨叫声。



继续用枪尖戳上两三次,每次都能屡试不爽地让她发出「咿!」之类的悲鸣。



受不了,若非还有这种甜头,卫兵这么难熬的工作根本做不下去。



只不过得一边小心别让俘虏断气这点,还挺麻烦的。



明明还能玩却被自己给弄死,到时免不了挨骂。



竟然要为了这种东西挨骂,实在倒楣。



「还我……还给我啊……」



「GRRORB!」



面对终于开始啜泣的女子,哥布林歪头纳闷。



——对喔,这把枪是这女人的东西来著!?



不管是长枪还是女人,不耐用的家伙就是什么都撑不久。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可笑莫名,他忍不住低声哼笑。



玩到女人瘫软在地、发不出声音后,他闲晃著走向巢穴内。



走之前检查过,女人频频痉挛——还活著。他确实做好了值厕所班的工作。



况且就快要早上了。那些冒险者只会在晚上来。



——怎样也轮不到他们来念我吧。



哥布林对所有事情,都会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思考。



「GOROB!GOOBORROB!」



「GBBROBOG!」



在巢穴里走了一会儿后,就听见一阵心情显得很好的大笑声。



是那些哨兵。



两三名哨兵围成一圈坐下,举起缺损的碗,居然开起酒宴来了。



这几个家伙专门在村子外围或大道上,找只有一两个人行走的傻猎物。



所以他们工作上有很多甜头。



将猎物拖到哥布林认为安全的地方,抢先享受一番,这样的情形也不少。



把从攻击目标身上抢来的东西私藏起来,像这样自己享受,也是常有的事。



也不想想他们做的就只是一起扑向猎物这种轻松的工作。



我当卫兵每次每次都那么辛苦,他们为什么这么舒服?



他不去检讨自己也擅离岗位,愤慨地认为这些人为何不尽好哨兵的职责。



愈想愈气不过,本打算用枪柄去戳他们,却被瞪了一眼。



「GOBOR……?」



「GOROBOR!」



毕竟他在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做出准备挥长枪的动作,所以蒙混不了。



躲开哨兵抬手砸过来的碗,他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真是的,这群家伙真是粗暴得令人讨厌。怎么不死一死算了。



他苦涩地咒骂著,来到从入口附近延伸出来的岔路。



这是对土壤熟悉的哥布林所挖通的,一条用来奇袭的密道。



那些叫冒险者的家伙,十之八九都没想过会被敌人从背后攻击。



通道里当然也放了些可以用来躲藏的岩石,他就躲在其中一颗岩石后头。



——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是混蛋。



这一切都让他讨厌讨厌讨厌得不得了。



卫兵这种工作他也讨厌。



只分得到长枪他也讨厌。



那些嚣张哨兵他也讨厌。



只有个子大的迟钝头目他也讨厌。



比起那种糊涂蛋,自己应该还能当个更好的头目。



想自己独占冒险者和村里的女人,尽情享受个够。



讨厌或麻烦的事情,只要全都塞给那些哨兵和巡逻员就好了。



自己在洞穴深处践起来下命令,只负责享受食物和女人。



头目这种工作实在很爽。



他认真地描绘对他而言很有现实感的构想,哪怕一旦客观视之,就知道只是痴人说梦。



要如何暗杀统率整个群体的头目,来个夺权篡位?



他怀抱著这个自己深信不疑,认为铁定会成功的计画,慢吞吞地从岩石后方起身。



结果就在这时——



「GORB……?」



忽然间,连他那不怎么敏锐的耳朵,也听见了一阵大剌剌的脚步声。



脚步声不断逼近。他赶紧遮起脸,然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是冒险者!



错不了。会在他们的巢穴里拿著火把行走的家伙,就只有冒险者。



而且还只有一个人。气味闻不太出来,如果是女人最好,就算是男人,至少也有得吃。



他毫不掩饰满溢而出的欲望,下流地舔了舔嘴唇。



攻击对方,把对方拖倒在地,撕开衣服,尽情蹂躏。该死的冒险者。该死的冒险者!



但拿起长枪就想冲出去的他,倒也多少懂些分寸。



即使现在就扑上去奇袭,一旦自己被杀,那就没意义了。



出声喊同伴也行,不过自己有很大的机率还是会第一个被杀。



偷偷溜回去报告也可以,可是途中有哨兵等著。功劳会被他们抢走。



——怎么办?



小鬼手握长枪,呆呆站在原地不动,拚命思考。



他不想死。想捞好处。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乾脆跑掉吧?



不对,不可以。他立刻摇了摇头。要是被同伴知道自己跑掉,会被围殴的。



而且要是同伴打赢了,逃走的自己不就什么也拿不到?



不管是孕母还是食物都拿不到。然后只是眼睁睁看著那些家伙在自己眼前找乐子。



这让他无法忍受。



所以他决定等待时机成熟。



他压低声息,小心不要踏出脚步声,慢慢地,一小步一小步,尾随跟踪。



很快的,时机来了。



「GOROBOR!」



「GROB!GROBORB!」



酒浆飞溅,火焰四窜。淋上酒精的火把,冒出了浓密的白烟。



哥布林虽然能在黑暗中视物,但视野被烟雾遮住,也就看不见了。



有的出声吼叫,有的慌慌张张,有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三只哥布林就有三种不同反应,但就在他们全都还掌握不住状况之际,冒险者展开行动。



「GROB!?」



这人举起一面小盾牌,连人带盾冲撞。



有只小鬼不幸背对这人,被撞得往前扑倒,整张脸栽进火焰之中。



「四。」



冒险者踩住这只脸孔直接受到火焰烧灼、因剧痛而挣扎的小鬼,喃喃说了这句话。



「GRBBBR……」



「GROBROB!」



剩下两只倒抽一口气。虽然倒抽一口气,仍拿起了武器,想痛殴这个闯入者。



然而,太迟了。



冒险者右手一闪,将剑掷了过来,撞断哨兵的牙齿,插进他嘴里。



「GOOBR!?」



「五。」



小鬼被这一剑从后脑勺贯穿脑干,抽搐著跪向地上,但冒险者对他看也不看一眼。



冒险者踩断脚下小鬼的颈椎,左手朝最后一只一挥。



「GBBOORB!?」



尖锐的盾牌边缘,在脸孔上狠狠削过,血沫溅到了岩壁上。



小鬼放下武器,手伸向脸孔,想按住被割裂的鼻子与眼球,然而……



「六。」



冒险者捡起滚落在脚边的哨兵短枪,一枪刺穿心脏。



最后一名哨兵很快地不再有痉挛以外的动作,沦为一只缓缓滴出体内鲜血的血袋。



冒险者就像丢垃圾似的放下短枪,呼出一口气。



然后踩著不经意的步伐走向尸体,用力踏住,手伸向从小鬼喉咙伸出的剑。



——一群笨蛋。



事实上,若非像这样躲在后方窥探良机,这只小鬼也放不了马后炮。



一对三。但话说回来,这群哨兵已经喝醉,结果早已预见。



这样正好。就是这样才好。



哨兵呕出的血糊喷得倒处都是,发出垂死哀号在地上打滚的模样,让他心中大呼痛快。



——活该。一群傻子。



他脑子里已经擅自将这群哨兵当成了死不足惜的暴虐象徵,对他们没有丝毫哀戚。



然而不同情归不同情,对于在哥布林的巢穴里杀死哥布林,还是令他涌起了一种忿忿不平的念头。



所以这个冒险者结束战斗而疲惫、背对他的此刻,才是最好的时机。



——就是现在。



相信同伴们听到刚才的吵闹声,很快就会赶来。



只要同伴们看到他从背后袭击猎物,将冒险者扑倒在地,就可以主张自己有功劳。



在同伴被杀的情势下奋战过的这件事,应该也能拿来好好说嘴一番。



他满怀盘算与欲望,高高跳起,扑了上去。当然不忘反手握紧手上的长枪。



如果分得到,不管是肚子还是胸部都好。但如果可以,还是手或脚最好。既然是男人,除了吃掉以外没有别的用途。



「——!?」



就在这时。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