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六章 待叶椎巡警(2 / 2)




「……明明拿走喜欢的衣服换上不就行了吗。尺寸大了也没什么问题吧。」



「不是尺寸,而是徒野的品味决定性的跟我不和。你真的很土耶。短期的也行,你还是去法国留学一下比较好。」



毕竟我也不会带一条礼裙过来。不知道她话里有几分认真……,我既无法否定自己很土的事实,也无法看清虎春花是不是真的在怀疑我是怪盗弗拉努尔。



之前虎春花强行挑起一场奇怪的比试,现在来看也让我怀疑是不是一种策略。之后还是以她时常都在进行诱导询问为前提来应对比较好。



但是,这之后再在衣服上争论也不会有一毛的成果。至少得要一件加了绒毛的,我在心里碎碎念着连我自己都觉得意义不明的话,一边着手开始解除虎春花行李箱上的拨号锁。并不是因为她擅自把我包打开了所以我要开回来。



即便她的目的是让我动摇,但还是不要一一回应稳重如山为良策。假如不是在瞎猜,而是真的在怀疑我,虎春花也应该不会觉得我是会把『玉手箱』放进寄存行李里的那种笨蛋吧。



在第二会议室还有土金父女在等待,可不能在这里耗太多时间。再这么拉扯下去,要是东寻坊警部结束了乙姬岛校长的例行询问,就没有让土块教授『预先练习』的时间了。



顺带在这里先透个底,需要返还到海底大学的『玉手箱』,是放在记者时常随身携带的相机包里的。重要物品不离身是旅行的基本。即使遇到随身物品检查,我也有花招让它不见。一切以小心谨慎为上。



「待叶椎巡警。虎春花并没有一定要困在这间客人休息室里吧?既然手铐充其量是为了警卫而使用的手段,那么只要背包被翻的我同意,她就算离开这房间也没关系吧?」



「是!只要徒野阁下这么说的话!本官也会同行的!」



叔叔是把我介绍成浅见光彦了吗?而且看起来她没有想要解开手铐的迹象……,虽然不知道在我不在的这期间这二位是如何互动的,但即便我扯了这么多,我还是支持本次的人权侵犯。



「接下来只要换上衣服就好了!」



要在被手铐拘束的情况下,让她穿上近代法国的礼裙?这等谜题有解吗……,不管怎么说,既然取得了警卫担当的许可,我一边(尽可能慢地)拨弄着号码锁,



「虎春花。有位名为土金土块的中年教授似乎知道十五年前的被盗事件。这之后我想找他问话,你要一起吗?」



我一边朝名侦探搭话。



「徒野,你邀请女性的手法真是拙劣。除我以外可没人会答应你的邀约哟?」



「我也不觉得自己能说会道。」



我可和父亲不同。



况且就算拒绝了也挺好。



「我知道你的阴谋哟。你想要卖我个人情,然后借用我无限的智慧对吧?可以,我就跟你分享听了那位教授的话后我判断出来的事实吧。」



「哇,我快哭了。我对你的度量表示感动。即使深知我的阴谋还要上套,真是可喜……」



啊。



打开了。



虽然应该说是我明知如此还要上套,但行李箱上拨号锁的密码是『777』……,这密码跟没有一个样。一弄不好可比『000』安全性还低。虽然不像是能忘的数字,但既然如此简单的话,那就有可能不是在诱我上当,而是因为她天然的高傲自大才让我来打开,我一边放下心来一边横向放倒行李箱,把它掀开——就像惊吓盒子一样蹦出了大量的衣服。



不,不是大量的衣服,而是两件左右的礼裙,但从物质角度来讲很大量。要是裁断这两件礼裙的话,恐怕能做出二十件童装来。



「做得好,徒野。值得褒奖。真是出色的手艺。」



「这种称不上出色。」



我不是在谦虚。



开锁的技术,我只在犯罪上使用。



不过,我应该能成为一名锁匠吧。当我把父亲遗留下来的财宝全数返还之际,去当一名开锁匠也不错吧……,和艳姐姐两个人一起。



「来吧,该进行下一项任务了。徒野,帮我穿衣服。」



「看上去比穿和服还要久……,一般是怎么穿来着?」



「想要帮我换衣服的人多了去了。可是,能让我拜托的只有你。感到光荣吧。」



「光荣——」



哪件是晚宴上穿的?不过哪件都可以吧。毕竟也没有晚宴。有的只是用热水或者电炉加热的方便食品。抑或者是干面包。



我把离手边近的一条礼裙拿起来(好重。就像舞台幕布一样。),靠近二人。这之后也要强行让被铐在一起的待叶椎帮忙,来一起给虎春花更衣。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但并不是件简单的工作。



「非常抱歉!本官,并不习惯做这种事!」



「请安心,待叶椎巡警。如果你习惯了那才叫抱歉。」



虽然我觉得随机应变一下暂时把手铐解开也不是不行,但『我想要把虎春花解放出来』这种话就算嘴巴烂掉我也说不出口。违背了我的信念。



「而且布料的质感真好啊!就像是今治毛巾一样!」



虽然我觉得用毛巾打比方是否是在夸奖还有待商榷,但面对作为爱媛县民而言献上了最大级别称赞的待叶椎,虎春花心情并不坏,



「待叶椎。你要不要也来穿穿看?」她还大方地说道。



「不是还有一套裙子吗。虽然不能借给你内衣,但以你的体型的话,把礼裙套在制服上也不会有什么违和感吧。那一套没有裙撑,因此会比较沉甸甸的。但看起来你通过工作也锻炼了不少,我觉得对你而言不算问题。」



「可以吗!那么请务必!」



居然感兴趣吗。我还以为接下来的展开绝对是规规矩矩认认真真的警察对名侦探的无礼要求感到困扰呢。



「可以吗?待叶椎巡警。不会惹叔叔……东寻坊警部生气吗?」



「我没有收到不能穿泪泽阁下礼裙的命令!」



「那行吧,那就没事了呢。」



嘛,被叔叔狠狠地怒骂一次也是为这个人好。要是矛头指向待叶椎的话,说不定就能把我率先告诉乙姬岛校长怪盗弗拉努尔的预告函的过错糊弄过去了,我暗自这样祈祷。



也许我还该欣喜被警察厅禁止出入的虎春花结交到了一位巡警朋友……?虽然我曾腹诽这位名侦探的恶评一定响彻全国,但还是有地域差距的啊。



日本可不小。



但是,要这么说的话,即便以事态紧急为大前提,但果然怪盗弗拉努尔的吸引力很低。即便是东寻坊警部来搜查,使用了自己过去的人脉,但从爱媛县警里派遣过来的还是这样子的新人……,不对。



这是我自己想当然。



毕竟她又不是我。



把待叶椎判断为抽中下下签、被组织排挤之人还为时尚早。虽然的确是位个性派,但我也不能为了让我的工作往简单的方向走,就恣意下判断。



还是应该先把她当成一位出众的怪人的同时当成一位出众的能人。如果她是警察版的虎春花的话一定非常麻烦,那么干脆就把她先当作一个麻烦算了。



至少她达成了警察厅里无人能完成的,等同于警视总监赏的,『给泪泽虎春花戴上手铐』这一伟业。基于看法各异,或许在某些人眼里她的功劳更胜逮捕过怪盗弗拉努尔的叔叔一筹。



「……我从东寻坊警部那里听说过,待叶椎你跟怪盗弗拉努尔近距离接触过对吧?那难道说你是自己志愿参加本次任务的吗?」



我一边帮忙给名侦探换装,一边试着问了问。虽然之前因为情况混乱我本想推迟的,但要说找个机会的话,现在正是机会。下一次再见到她的时候说不定就被辞退了。



「是!收到东寻坊警部的请求后,由于我希望前来,就把机会让给我了!因为这是我的心愿!」



待叶椎威风凛凛地回答道。



不止有精神还很有干劲。可喜。但我对这句『机会让给我了』很在意。难道还有其他人,希望来到这样子的海底吗?而且不是志愿,而是心愿?



「是的!虽然世间视怪盗弗拉努尔为败落之物,但本官所属的爱媛县警,决不会忘记那小子的所作所为!」



「……你这说法,像是在说不会忘记仇恨一样?」



用上了那小子。



虽然一般的孩子听别人说起父亲的往事,那自然觉得很开心,但身为犯罪者儿子的我只有不安。他在爱媛到底犯了什么事,竟能获得如此鄙称。



「怪盗从你们那儿盗走了什么?」



由我很难询问的话,被只是直愣愣站着当人体模特所以很闲的虎春花问道。



「是DAOQUAN!」



「当选(中奖)?」



连彩票都能盗走吗?那确实很有梦想。是有可能成为目标的对象。可是,DAOQUAN并不是当选,



「是盗取泉水的盗泉!虽然怪盗弗拉努尔曾多次流窜爱媛作案,但在最大的一起里,那小子把我们爱媛县民的温泉盗走了!传说中的秘汤!」



而是这般意思的『盗泉』。



「啊——……」



把温泉从爱媛盗走可不行哟,父亲。那自然也没有两年的追诉时效。好吃的蜜柑就无法满足你吗……,可恶,规模太大了。那么在盗品博物馆的深处的深处,迷宫尽头的我还未涉足过的展区里,还有一池温泉咯?那位故人还把这种东西交给艳姐姐管理的吗。



这还管什么地域差距。



那自然会情绪高涨。无论待叶椎是哪种人,有如此强大的动机的话,都是与能力无关的危险。对我而言。照这么来看那广岛县警的罠鸣呢?他又是怎样的因缘。可恶的怪盗弗拉努尔,总不能盗艘军舰回来吧。



「本官当时正在警察学校里学习!毕竟对手是江洋大盗所以我也超规格地加入了追捕,但可悲的是,我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此就等着这天了!我要一雪前耻,从那小子手里把秘汤拿回来!」



「……请好好努力。加油。」



虽然这回答有点像是在人家的热情上浇冷水,但即便被世间遗忘,也不会被当事人所忘。死亡不是免罪金牌……。



(虽然土块教授刚才说在被我提及之前他都忘了……,但果然普通来讲,遭到偷盗这种事,不是简单地想忘就能忘的吧?)



「说起来,活动再开的怪盗弗拉努尔会返还盗走的宝物,如此一来岂不是我不用刻意去抓捕,我县的秘汤都可能被还回来吗?」



「是呢,不久之后就会还回来的吧。」



只要这次我没被捕,总有一天一定会还。



4



「哦呀哦呀,学生人数比我之前听说的要多啊,欢迎。嗯?也许得不能再也许的话,这位女性貌似是爱媛县警的那位吧?」



「父亲大人真是洞若观火。虽然像是整蛊节目一样,但父亲大人没有被外表拐走。父亲大人的这种地方也很不错!我将来要成为父亲大人的新娘。」



光是忙着换衣服就耗尽了时间,实在是没有把发型整理成图腾柱的时间了。因此虎春花戴了顶有饰边的波奈特帽。而且不是在打配合,但同样换上礼裙的待叶椎戴的是警帽,所以只要像我们一样跟巡逻中的她打过照面,土块教授能认出她来也不算什么难事。原本巡警在室内也不会轻易脱掉帽子的是吧?亦或者是她要表明尽管在制服上套了一件裙子,自己仍不会忘记警察的本分。



因为害怕让小波烈看见手铐会给尽管是大学教师但年幼的她带来刺激,所以那一块被二者礼裙的袖口蕾丝覆盖,跟计算好的一样被遮住了。而且果然年高经验老到,即便面前有两位打扮得像是去万圣节派对一样的年轻人,也不见土块教授有丝毫动摇。有种老教授习惯了学生的奇行的感觉……,虽然这所大学没有学生,但要说到异常的话,他和女儿的亲子关系也不会逊色。



这间第二会议室里只有我一个正常人。



虽然是犯罪者的儿子,同时自己也是犯罪者。



刚刚还让女儿坐在膝上的土块教授如今站了起来,公主抱着小波烈。小波烈则是像拥抱土块教授的脖子一样环手挂在上面,怜爱一般密切接触着。虽说公主的话我这边也有两位,但从冲击力方面来看不分胜负。



「漂亮(Ultra.)。我也借给这孩子一件裙子吧。」



一边吃着绝不撒手的红叶馒头,看样子不怎么惊讶的虎春花这样嘟囔着,



「我是泪泽虎春花。是留名千古的名侦探。你们提前记住为好。」



一边做了个完全没给两位介绍自己的自我介绍。



这孩子一点都不胆怯呢。



「本官是爱媛县的待叶椎!担任泪泽阁下的警卫!例行询问将由东寻坊警部稍后进行,故请不必在意我!」



嘴上说不必在意,但音量还是一成不变的大,不过能由待叶椎提前这么说还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虽然我一直在到处乱窜,但我无意打搅叔叔的工作。至少不想以这副徒野道足的面容打扰。



「是呢,那么就移动吧,徒野记者。你是想听十五年前那位怪盗弗拉努尔从这所大学里盗走的『玉手箱』的事对吧。」



「是啊,父亲大人。父亲大人真是和蔼可亲。明明自己的工作满满当当,还要像这样分出贵重的时间来接待客人。Happy-go-lucky。你们可别忘了感谢我的父亲大人哦。」



「我们当然万分感谢。接下来是要去另一个地方吗?」



原来是因此才把小波烈从膝上抱起来,转换成了现在的公主抱姿势……,虽说是自己家孩子但也是十八岁的女儿,能像这样抱起来,尽管比不上身为警察官的待叶椎,但他也是经常在锻炼吧。不过移动?难道说除了会议室以外,还有其他设置了黑板的演讲室吗。明明连学生都没有。



「是实地考察哟。要说明的话,带你们到事件现场那自然是快得不能再快了。是这样的吧,待叶椎小姐。」



「请不必在意本官!」



「说到现场的话,难道这里不是现场吗?」



担心把这位干练的教授也叫作老头的我的惴惴不安并未成真,名侦探直截了当地如此质问道。不过这也是我在意的点。十五年前被盗的地点,应该正是这里——乙姬岛海底大学才对。



「房间不同。或者说区块不同。从会议室偷东西什么的,只能说这位小偷没什么头脑。」



确实,尽管我在第一会议室和第二会议室里呆了合计差不多两小时,但无论在哪个房间,都没什么可盗的。明明我身为怪盗。有种被掩盖过去、被糊弄过去的印象。



「父亲大人,也就是说呢~?」



您女儿的帮腔也很拙劣。



明明使个眼神我就会帮忙接下茬的。



「我想请诸位一起到金库去。这是对乙姬岛海底大学而言,自豪得不能再自豪的金库。也正是十五年前那起事件的现场。」



金库都来了。



明明这所大学的地理条件自身就是难攻不破的安全措施,还更进一步在内部设有金库……,其安全强度可不是区区行李箱的拨号锁可比的。



「难道说是打不开的门扉吗?我期待得心里像是有漩涡在打转呢。」



尽管虎春花像是在说玩笑话一样如此鼓吹,但土块教授则「这扇门能好好地打开,谁都能好好地打开它」,说着像是打消人期待的话。



不。



他并不是在打消期待,而是在出谜语。



「无论是谁都能打开。不仅如此,无论是谁都打不开……,谁都不愿意打开。就像是被忠告道『绝对不要打开』一样。十五年前怪盗弗拉努尔所攻破的,正是如此煞有其事的金库。」



金库它自身就是艘宝船。土块教授说道。



如果这艘宝船……,是艘沉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