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快随我去主营。”

  一群将领来到一座方形大营，刚坐下，从外面奔来一骑，直到营门口才停止。骑兵走到郭子仪面前拜下：

  “拜见大帅，朔方传来消息，叶升被围，土蕃派出六七万大军，朔方兵力有限，无法出城救援，李大帅派人来向我陇右求援。”

  众将呆了呆，一阵拍桌声将他们惊醒，郭子仪怒声说：

  “救援？怎么救援？等我们赶到，叶升还会有活着之人吗？达夫，你带众将镇守西州，我去朔方会会李怀光。”

  ……

  何浩然三人匆匆赶到纯源县，这个县城的繁华让他颇为吃惊。城池比叶升大了几倍，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唐人虽然最多，土蕃回鹘两国人也不少。这两国之人进出城镇店铺中，唐人一点也不排斥。有路边买卖的两国人，还不时用汉语和对方讨价还价。

  这种场面何浩然有些触动，他并不想对异国人赶尽杀绝。真有一天能来个民族大融合，他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之。正想到这里，从他目光中飞过几只鸽子。开始还以为是眼花，复了几眼发现真是鸽子，暗自笑道：

  “莫非真有和平使者在向我招手？”

  在一旁的崇义以为他在想药材之事，对他说：

  “将军，纯源县收购药材最大的家是崔氏药铺。他们并不做马匹牛羊等生意，垄断了纯源县百分之八十的药材收购。药铺在城南中心，再走一小会就到了。”

  何浩然将乱七八糟的心思收回，看了眼两旁的店铺问：

  “难怪没看见几家药铺，崔氏药铺是不是博陵崔氏开的？”

  “是的将军，”崇义一路上对他十分尊敬，完全将他当成自己的领导。

  “崔氏收购的药材会转到长安、洛阳等地加工，再卖到其它地方。他们在这里的存货一般不会很多，但用于几十百来人的应该是没问题。唯一在价格方面，将军不能显得太着急，怕他们会抬高价格。”

  他心里松了口气，李雪韵的母亲崔氏，就是博陵崔氏族人，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三人骑着马没走多久，来到一座三层大楼前。

  这是一座木质楼层，中间宽敞的大门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其中有大半是唐人。他们还未进入里面，远远就能闻到一阵药香味。

  里面看起来有些乱，左右两边堆放着许多成捆的药材，有几个伙计在那里翻弄着。在中间的柜台里面，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和在柜台前的两个土蕃男子说话。何浩然三人进去没惹来多少眼光，听到一个中年土蕃男子对柜台里面的老者说：

  “崔掌柜，这两株雪莲是我们在朝圣山上采得的，无论是大小还是年限，都非一般的雪莲可比。你说的那价，恕我们不能答应。”

  崔掌柜过了半晌才开口：“伦朗兄弟，你赫伦家族和我崔家做了上百年的生意，我就不说虚言了。你们这两株雪莲的确非是凡品，如果拿到京城卖，价格可以更高些，但这里是纯源县。这样吧！我再加一百银，两株雪莲一千五百两，你们看如何？”

  两个土蕃男子没他考虑得久，另一个土蕃老者摇摇头：

  “崔掌柜，我们这两株雪莲不想换银两，只想换取一物。”

  “什么东西？”崔掌柜一句说完很快接道：

  “我可告诉你们，铁器和食盐一类的我们可不答应，其它非禁品可以商量。”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我土蕃同样有食盐，并不需要你们的。至于铁器，我们也不稀罕。”

  “伦多说得不错，我们所要之物并不是这些。”老者笑着说：

  “你唐国新出一种米酒，此酒我们喝过一次，真非是人间之物。价格我们也打听过，在灵州卖一两银子，京城卖二两。这两株雪莲，我们只换一千斤米酒。要是崔掌柜答应，我们随时可以交易。”

  崔掌柜一阵苦笑：“先不说米酒的价格，那东西不要说一千斤，就算十斤现在也难弄到。你们只是喝过，想必还不知道。在京城排队等买米酒之人多如长龙，现在虽有两个地方有米酒坊，但也供不应求，这事我们真没办法。”

  “你崔家怎么可能没有办法？”中年男子急声说：

  “左右不过是酒，就算是仙客醉，在我土蕃也能喝到。要是崔掌柜嫌多，我们可以只换八百斤。”

  崔掌柜摇摇头正要说话，一道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

  “崔掌柜太谦虚了，别人弄不到米酒，你崔家一定行。那何浩然是李晟大人的女婿，也是你崔氏的，弄区区八百斤想来绝不是问题。再说现在的米酒，已经调到一两银子一斤，八百斤不满千两，这笔生意你们怕是又要大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