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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王座之战(Game of Throne)』(2 / 2)


如今,她身在此地也没人将她视为问题──妖精弓手仅仅是因为种族是上森人就受到尊敬。



明明当事人──那位忘年之交表现得那么超然的原因,是因为宿醉害她头痛!



──信用真复杂……



时间、场合、对象不同,凡事都会产生变化。



知道这件事,对女神官来说相当愉快。



「你们素爬过了迷雾高山没错。」



「可素,偶们没有亲眼看到。」



「看到就行了吗?」



「嗯。」另一个北方人点头。「让偶们见素见素你们滴实力。」



「唔,要较量是吧。」



蜥蜴僧侣缓缓抬起长脖子,如同一只睡醒的龙。



北方人没道理怕他,所以不晓得是基于同情还是体贴,巨大的身躯待在炉床旁边。



被火烤热的血液,因战争的预感而沸腾──



「贫僧参加的时间,希望尽量订在日正当中之时,烈火旁边。」



……并非如此。



他将尾巴连同再度垂下的长脖子一起卷起来,完全把那个地方当成巢穴。



仔细一想,之前前往北方的时候,冒险自然都是于雪中行军。



寒冷时期还能窝在温暖的火旁边,这么奢侈的事在冒险途中可不常见。



瞧他尽情享受的模样──该说很符合龙的个性吗?



女神官对他说「有需要的时候就麻烦啰?」看见蜥蜴僧侣尾巴摇了一下,便回归正题。



「那么,要怎么做?不是比赛,而是比力气……的话……」



「嘿,这里会不会玩那个?」



女神官手指抵着嘴唇思考。享用完蜂蜜酒,现在在她旁边喝起麦酒的矿人道士说。



尽管跟蜥蜴僧侣不太一样,他翘脚坐在长椅上的样子,实在非常轻松惬意。



依然无法驱散内心紧张感的女神官,说实话有点羡慕──



「你说的『那个』是?」



「每个地区名称不同,不好说,就是这个啦。」



矿人道士用粗短的手指做出拎起东西放在桌上的动作。



「当然会。」



上座上,用右手撑着下巴,彷佛要表示女主人(Husfreya)治好了他的首领(Gothi),露出一口白牙。



「四方全在诸神的棋盘上。冒险者在棋盘上证明自身的力量才合理──老婆。」



「好主意。猜谜也素不错,但开战前来场板棋(Hnefatafl)会带来好运。」



女主人(Husfreya)默默点头,白皙如雪的小巧脸蛋上,带着威风凛凛的神情。



没被眼罩遮住的那只眼睛,射出闪电般的视线扫过冒险者。



「偶以巫女滴身分做各位滴对手。」



「行。」



女神官还没开口,就传来哥布林杀手锐利的回应。



他隔着铁盔的面罩,承受笔直的视线,彷佛在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用盘上游戏证明实力就行了吧。」



「素滴。」



「那么。」



哥布林杀手伸出手。



由用了很久的粗糙手甲包覆住的手指,放到女神官纤细的肩膀上。



肩膀被用力抓住的触感,令女神官忍不住张开嘴巴──



「由这女孩上。」



「咦。」



发出非常错愕的声音。



望向右方。哥布林杀手的铁盔直对着女主人(Husfreya)。



望向左方。妖精弓手无心注意这边,蜥蜴僧侣点头,矿人道士喝了口酒。



望向前方。女主人(Husfreya)的独眼炯炯有神,足以射穿心脏的目光落在女神官身上。



女神官眨眨眼睛。



「──咦?」



§



「简单滴缩,就素打仗(战争游戏)。」



室内,四方世界于横跨炉床放在地上的桌子上展开。



正方形,上面刻着格子,缀有刻印文字的精美木制棋盘。



分成红白两色的大军整齐列队,在上头摆好阵形。



大概是用海兽牙齿──不,肯定是用锡、白铁(White Metal)做成的。



王与士兵的铁盔刻着精细的图案,以纤细的笔触上色。



连剑和头盔上的宝石光辉及影子,都用五颜六色的颜料呈现。



随着并不存在的风飘扬的Ω军旗,彷佛随时都会真的动起来。



打个比方,就像真正的士兵缩成手指大小。



从某些角度来看,说这套棋盘和棋子的组合施有某种魔法加护都不奇怪。



对女神官来说,奇怪的只有一件事──



「红色棋子围住了白色棋子……吗?」



两军并非处于对峙状态,而是红军由四面八方包围白军。



女神官认真观察局面,纤细的手指抵在唇上,低下头。



北方人──而且还是粗野的战士们,好奇地围在旁边,不如说是想看热闹。



害怕、畏缩、无法理性思考。身为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这是正常的──



「我从来没看过这种游戏。您说这叫板棋(Hnefatafl)吗……?」



女神官却毫不畏惧地抬起头,笔直凝视对面的棋手。



「素滴。」



女主人(Husfreya)扬起嘴角点头,看起来十分高兴。



「白军只要让王(Konungr)从里面滴『王座』逃到角落滴『角』就赢了。」



「反过来说,四方的红军抓住王就赢了。」



──果然有点超现实的味道。



不晓得是女主人(Husfreya)指向棋盘的动作、语气,还是工匠制作棋盘和棋子的手艺所致。



虽然女神官并不知道,从四方的「角」逃至棋盘外意味着什么。



「……棋子怎么走?」



「直向横向,自由直线移动,直到前方有障碍物为止。」



女主人(Husfreya)那根连伤痕都显得美丽的手指,流畅地移动红军,接着又将棋子移回原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女神官反覆点头。不能走斜线。意思是……



她盯着十一乘十一,共一百二十一格的战场。



之前玩过的桌上演习,是在四方世界屠龙(Dorasure)。



相较之下,这个用四角形格子区隔开来的世界,仅仅是四方世界其中一隅的战场。



(插图016)



比遭到简化,塞进少少的几十个格子中的四方世界更加广大。



──辽阔,却狭小……



这个战场给女神官这样的感觉。我军及敌军都太多了,难以自由跑动。



更何况王位在中央,再怎么挣扎都至少要两回合。



而且还得先排除挡在前方的士兵,这样的话──



「得减少棋子呢。进到同一格的棋子可以拿走吗?」



「不,要用两颗棋子包夹。」



女主人(Husfreya)手指一动,像魔法一样操纵白军与红军。



棋子和棋子。或是棋子和「王座」,或是棋子和「角」。夹在中间的棋子会被夺走。



唯一的例外是位于「王座」的王,必须从四个方向包围才能困住。



──是狼与羊的游戏。



女神官忽然想起在地母神的寺院玩过,拿来解闷的竞技。



大多数的小孩──包含自己在内──都无法单凭信仰心活下去。



玩法是由拥有美丽褐色肌肤的修女前辈教会她的,长大后则换她教导后辈。



小时候,她很高兴自己赢过了前辈,立场对调后才知道是对方手下留情。



──前辈很会玩。



女神官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却还是忍不住因怀念而扬起嘴角。



她觉得这个游戏比起战争游戏(War Game),更接近那个怀念的竞技。



「主动走到两个棋子之间的时候怎么办?」



「无要紧。」



「原来如此……」



或许是因为女神官一一点头,确认规则的关系。



坐在上座默默旁观的首领(Gothi),以像要伸出援手的语气说道:



「需要记录的话,可以拿笔写下来。」



「?」



听见首领(Gothi)的建议,女神官一脸疑惑。



「不用了,没关系。」



「是吗?」



是的。女神官点头。她从来没在冒险途中做过笔记。



「我只是想确认规则,方便先试玩一局,之后再正式来吗?」



「老婆,你怎么看?」



「偶不介意。」



女主人(Husfreya)回以柔和的微笑。



「不管素游戏还素来真滴,处女都不素偶滴对手。」



「请您别因为这样就放水喔。」



女神官则打起干劲面向棋盘。她要操控的是白军。



「因为就算是游戏,也该认真玩才对……!」



于是,战争揭开序幕。



§



「唉,这样好吗?欧尔克博格。」



「什么。」



冒险者们自然也紧张地守望这场战争。



他们同样聚集在认真凝视棋盘的女神官周围,低头看着棋盘上的战斗。



遭到包围的白军,艰辛地和红军对峙,不过──



「我觉得赢不了,大概。」



妖精弓手刻意压低音量,对铁盔底下的人悄声说道。



在这位忘年之交认真比赛时泼冷水,太不识相了。



话虽如此,冒险时不分析战力,可不是件好事。



「是吗?」



哥布林杀手却纳闷地歪过铁盔。



──这男人。



无时无刻都很正经,但这种态度实在不值得赞许。



「我还以为肯定会由你上咧,啮切丸。」



妖精弓手哼了声。在旁边一手拿着酒,决定观战的矿人道士说。



这个团队(Party)的头目(Leader),是这名性格乖僻的冒险者。



若对方要求他们证明自身的实力,理应由他出马。



「不然就是我。」



妖精弓手得意地挺起平坦的胸膛,摇晃长耳。



「毕竟森人(Elf)几乎没输过战争。」



「因为寿命长,迟早会赢嘛。」



你说什么!?妖精弓手巧妙地压低怒吼的音量,不过她的怒吼只到此为止。



因为她宝贵的朋友,正在竭尽全力应战。



这远比跟矿人斗嘴来得重要。



哥布林杀手也十分认真,咕哝了句:



「我不擅长盘上游戏。」



妖精弓手和矿人道士对他投以不敢相信的眼神。



「举办迷宫探险竞技前,玩过桌上演习,始终不顺利。」



骰不出好点数。他接着低声说道。



妖精弓手和矿人道士面面相觑,蜥蜴僧侣哈哈大笑。



「小鬼杀手兄经常征求贫僧的意见。」



「与其我自己想,问擅长的人更快。」



哥布林杀手点头。



自己完美掌控全局,判断无时无刻都正确无误,走在通往绝对胜利的道路上。



……他一直在努力不要沦为有这种想法的蠢货。



至少有此等智慧的人,不会去剿灭小鬼。他这么认为。



蛇眼很常见。会有疏漏之处,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



别人知道的永远比自己更多。



在这个前提下──他担心的只有一件事。



「很费工吗?」



「小事,小事。」



蜥蜴僧侣似乎终于暖和起来了,从炉床伸长脖子,观察局势。



又一个白色士兵被红军包夹,遭到击退。



女神官思考着,却没有烦恼,接连移动棋子。



若那些士兵拥有自身的意志,先不说对将领的信赖,他们肯定不会迷惘。



「头目(Leader)的任务是当机立断。你也没有对贫僧的意见照单全收。」



蜥蜴僧侣转动眼珠子,望向小鬼杀手的铁盔。



「小鬼杀手兄是个好头目(Leader)。」



「……是吗?」



哥布林杀手发出听起来像低吼的沉吟声,在铁盔里又嘀咕了一遍「是吗」。



「那就好。」



自此之后,哥布林杀手便陷入沉默。



这段时间,大厅只听得见两位少女移动棋子的声音。



围在四周的观众窃窃私语,议论声四起。



有妖精弓手那对长耳,想把每句话都听进耳中,想必易如反掌。



应该看得出局势对哪一方有利的她,面色凝重地说:



「既然这样,比起那孩子,派他去不是更适合?」



她轻轻用手肘撞蜥蜴僧侣的长脖子,哼了声。



「你不知道吗?」



哥布林杀手首次将目光从棋盘上移开,面向妖精弓手。



从头盔底下射向她的,是不敢置信的视线。



「她可是远比我厉害的冒险者。」



§



「呣,呣,呣……」



女神官低头看着战况有所进展的棋局,神情严肃,宛如天上的诸神。



──明显占下风……



她觉得自己想方设法试图从中央杀出重围,是错误的抉择。



虽说敌人分散成位在四方的四支军队,白军的棋子只有十二个,红军则是二十四。



以这压倒性的战力差距来说,若想正面迎敌,白色国王会逃都逃不出去,死在敌军手下。



因此目前的状况──并不遗憾,是自然的结果。



毕竟红军并非小鬼,而是力量跟白军不相上下的老兵。



这套棋组诞生后经历的战斗,数量可不是女神官能够比拟的。



待在「王座」的领域就能放心──然而,那仅限于王。



士兵常因为「王座」而遭到夹击,「角」也一样。



意即──



「这是笼城战……」



她被「王座」这个名字扰乱了,该将其视为城堡、堡垒才对。



「王座」的领域就是城墙。这样想的话,难怪士兵会被逼进死胡同,遭到击退。



身为士兵们的指挥官,她打算奋战到最后一刻,但她确实感觉到是极限了。



「素滴,比起慢慢来,积极点素粉好。」



可是,女主人(Husfreya)似乎很满意女神官不轻言放弃的态度。



她带着与女神官成对比的笑容,喀喀喀地移动棋盘上的士兵。



「不过,这样就将军了。」



「啊……!」



太大意了──并不是。



是一步步被逼入绝境导致的结果。



王想前往「角」的话,无论如何都得碰到四边。



等于是主动封住其中一个移动方向。瞄准该处,设置陷阱,而女神官中计了。



「啊啊…………」



她深深叹息,趴到桌上。当然有注意不要碰到棋盘。



「这游戏好难……」



「无聊吗?」



「不会!」她猛然抬头。「不会,一点都不无聊!」



没错,很难。规则单纯,却十分深奥。



不……



或许世上的游戏都该是这样。



简单却深奥,不会有绝对能获胜的方法。



那么容易就能取胜的游戏,真的好玩吗……



「如何?下一场要素素看红色吗?」



「这个嘛……」



女神官没发现女主人(Husfreya)笑咪咪地看着她,手指抵在唇上。



嗯嗯。她发出微弱的声音,思考过后,下定决心点头。



「不,可以请您继续让我当白军吗?」



「你确定?」



「是!」



女神官脸上漾起开朗的微笑,完全感觉不到有在为败北而气馁。



「我有过笼城战的经验!」



§



──话虽如此。



女神官没道理赢得了。



嗜虐神巫女负责掌管做为祭神仪式的盘上游戏(Hnefatafl),跟虔诚的地母神信徒擅长的领域不同。



更遑论今天才刚接触这个游戏的外行人,怎么可能轻易击败高手。



这可以说是对所有游戏的亵渎。



女神官操控的白军国王再度被敌军包围,无法逃离。



不过──



「原来如此……」



「啊,还有这招!?」



「真厉害……!」



「请再跟我下一局!」



她脸上没有一丝阴霾。



情绪随着棋盘上的攻防战而起伏,一下后悔,一下高兴,看见新的下法则会赞叹出声。



既然是正式比赛,就不会有第二次。理所当然。



「偶还想缩这局就正素来滴,没法度。」



但担任对手的女主人(Husfreya)都苦笑着同意了──自然不成问题。



两位少女反覆在棋盘上移动棋子,发出喀喀声。



女神官下棋的方式虽然笨拙,却逐渐进步──不,是逐渐习惯了。



可惜,终究还是敌不过女主人(Husfreya)的指挥。



北方人们交头接耳,不久后终于──



「不素那边,把兵放在那附近。」



是那个脸上的伤痕还很新的男俘虏。



他的语气平静却锐利、沉重。



「咦,啊……!?」



女神官眨眨眼睛,将还没放下的棋子放回原位,盯着棋盘。



接着用手指计算格子,调查敌我方棋子的位置,「啊!」了一声。



「的确……!谢谢!」



「免客气。」



她把棋子移到另一个位置,得意地吐气。



这一手似乎下得不错,女主人(Husfreya)也「啊呀──」第一次露出困扰的表情。



不过其他一直默默观战的北方人,当然不会默不作声。



「喂,少插嘴。」



「嘿啊,种摸可以插嘴。犯规啊。」



「犯啥规?看这丫头遇到麻烦还不斗相共(帮忙)。」



脸上带伤的俘虏面不改色,双臂环胸,巨岩般的脸上浮现轻蔑的笑。



「这样还叫海湾之民(Viking)?臭卒仔。」



「你说啥……!?」



说起来,血气方刚的他们能安静到现在,应该已经算很能忍了。



转眼间。



他们一口气冲到两位少女身边,开始你一言我一语。



往右边去。不,是上面。那里。不对。拿下那颗棋子。不,还不是时候。移动国王。等一下。



「甘五抠零(怎么可能)!还有那招吗!」



「说啥鬼话!」



「喂,把板棋(Hnefatafl)拿过来!」



「喔,来啊!!」



他们咚一声将棋盘扔在长椅上,于各个地方开始比赛。



事已至此,观众们当然会毫无顾忌地大叫、喝酒、唱歌。



说有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不久前默默观战的景象荡然无存。



「啊呀……」



女主人(Husfreya)的苦笑也不被放在眼里。



大厅乱成一团,根本不是召开会议的时候。



「唔,唔……唔……」



妖精弓手见状,焦躁地抖动长耳。



「唉,我也想玩玩看那个板……棋!教我!」



「喔、喔喔!既然素精灵大人滴要求……!」



上森人大声嚷嚷,北方人们战战兢兢准备好棋盘,坐到她对面。



瞧他们表现跟面对心上人的少年一样,矿人道士不禁苦笑。



他思考着继蜂蜜酒之后要喝哪种酒,舔着掺水的麦酒轻戳身旁的友人。



「嘿,长鳞片的。太阳快爬到天顶啰。」



太阳已经挂在高空,阳光从天窗照进大厅。



两眼半眯,像在打瞌睡一样的蜥蜴僧侣,微微抬起他的眼皮及瞬膜。



「呣呣呣……既然如此,贫僧也不得不参战呐。」



他缓缓起身,找了个附近的人要求棋盘及餐点。



「当然还要山羊奶。」



不忘加一杯饮料。



两人围着棋盘,北方人接连聚集而来。



做为严肃、重要的军势会议而召开的集会,俨然已经失去原本的目的。



究竟有几个人还记得,这是针对来自南方的异邦人的「试炼」?



「赢了。」



「似乎是。」



看着这一幕的哥布林杀手和首领(Gothi)互相交谈。



这场比赛原本的目的就不是赢得棋局。



而是让北方人─海湾之民(Viking)认同他们的实力。



无时无刻都要看清胜利条件,对哥布林杀手来说再正常不过。



从这一点来看──



「再、再一局,请再陪我下一局……!」



「瞧你遮抹着迷,没完没了呢。」



能让嘴上这么说,却笑着重新排好棋子的女主人(Husfreya),露出这种表情的。



能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能自然地让身边的北方人提供建议,跟他们打成一片,进行对话的。



「──因为那女孩是冒险者。」



对哥布林杀手而言,此乃自明之理。



「我没打算认输,不过……」



首领(Gothi)的视线跟着铁盔看过去,看见两位少女的情绪因战况而起起伏伏,吁出一口气。



没错,外行人轻易击败高手,是对游戏的亵渎。



然而,外行人能跟高手一样乐在其中,是诸神的祝福。



世上的游戏皆该如此。



每一位祈祷者都知道,守望四方世界棋盘的诸神都在这么期望。



因为──这个画面才是四方世界的诸神喜悦的体现。



「是我输了。」



「不。」



首领(Gothi)感慨地说,哥布林杀手摇头。



「是我们赢了。」



没错,无时无刻都要看清胜利条件。



她是冒险者。



自己的假期结束了。



敌人是小鬼。



一如往常。



没有任何变化。



既然如此,这也是自明之理。



「哥布林,就要全部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