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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2 / 2)


  这时,邢燕夺却是站在黑暗中的,远远看着邢燕承……眼底浮上疑虑。

  这是针对皇帝,还是针对他?为何他觉得,和在静真寺那次一样,针对的是他。而非皇帝。

  上次,在静真寺想刺杀他的是谁,祖父让邢燕承在查。邢家的情报网,邢燕夺过问得少,都是邢燕承掌控得多。邢燕承暂时没有查实,他也就没有追问。

  归根结底,就是邢燕夺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兄弟,甚至,若是从前有人告诉他,邢燕承会算计他,他多半还会治对方。邢燕承的母亲冉夫人厌恶他,他倒是清楚。

  当然,邢燕夺希望只是他多想,希望不过是有人想离间邢家,而非有内敌。

  ——

  另一边,皇帝则是召见了此次进京的南荆国王子申穆光。

  申穆光听闻皇帝先前在湖边遇到蛇群,立即惶恐道:“陛下,荆国南疆一带,虽有训蛇传统,但此事与臣绝无干系。一定是有人想嫁祸给臣,嫁祸给南荆国!”

  他又道:“臣等此次入京,除臣之外,另有使官、仆役一共六人,先前皆留在停鸿馆,这点有许多人作证。此外,臣带进京的银器匠等匠人、绣女、乐师皆已送入鸿胪寺,这些人都是身家清白,精挑细选。另有护送臣上京的护卫军五百人,也循规驻扎于京畿西营。臣次日进京,一心为瞻仰天颜,得受陛下熏沐,求陛下护佑我荆国,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隋祉玉看看申穆光,道:“朕没有说是荆国所为。只是问你,这种以雀声御蛇的手段,你可听闻过。”

  “据皇上所形容,那御蛇之术可谓高明。像在荆国,所能见的御蛇者不过就是能一次耍弄几条蛇罢了,像这等大量御蛇,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就算在荆国,也是罕见秘术,这样的能力并不常见,应该也就那两个顶级的御蛇家族可为。”

  申穆光想想又道:“不过,臣也听闻,有时候,只要指挥一条蛇王。蛇王自然会去号令蛇群,并非需要以人控制所有蛇。皇上要彻查此事,臣立即传信回国,调查可有驱蛇高手在最近入京。”

  隋祉玉道:“好,此事就交予你。”

  申穆光离开后,顾磐磐被皇帝命人从邢燕承处叫过来,才遇到这样的事,他当然也没有什么旖旎心思,顾磐磐上前向皇帝道谢。先前若非皇上,她怕是早就被蛇咬了。

  隋祉玉正要说话,又有人禀:“皇上,相爷回来了,在外求见。”

  第64章

  隋祉玉猜到容定濯会赶回来,淡定如常。

  顾磐磐却是微讶,这样晚,她在皇帝的殿中,还让父亲撞到,令她有种做坏事被父亲抓包的感觉。

  隋祉玉一看顾磐磐那表情,就知道,容定濯果然严令她要与他保持距离。

  他只道:“宣。”

  容定濯大步走进殿中,道:“皇上,臣过来接臣的女儿。”他离开的时候,托人告诉皇帝的是,他处理私人急事。

  顾磐磐见到父亲,则上前道:“爹爹,你终于回来了。”

  她没有问容定濯今天去做什么。在顾磐磐想来,能让父亲放下她这边的事,那肯定是政务,是公事。便涉及到机密。因此,她不会主动问。父亲若要告诉她什么事,自然会说。

  容定濯也知他突然离开,顾磐磐可能会有些委屈,他道:“我听说,磐磐今天在赛场上表现得很好。”

  错过女儿的马球赛,让他觉得歉疚。这样的感觉,对于容定濯来说也很陌生。不过是一场马球赛而已,但就是让他觉得有些歉疚,没有亲自在赛场边支持小姑娘。

  但他那个时候,听到那女人的消息,的确是有些失态了……他想亲自去确认,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还活着。若是还在,现在是个什么境地。

  其实容定濯与顾磐磐也没说几句话,但两人之间那种“父女情深”,简直从眼底眉间表露无疑。

  这种画面,隋祉玉实在不想再看,便说:“容相无其他事便退下罢。”

  语气没有起伏。

  容定濯当然就带着顾磐磐走了。

  回到皇帝赐给容定濯在上江苑暂住的金夕阁,顾磐磐去卧房休息。

  容镇则道:“今日皇上斥退容柒,单独带走三姑娘,还要亏得乔贵太妃设法引走皇上,阻了好一阵。”

  容定濯解开外袍,道:“她给我做这人情,必要的时候,我自会还她。”

  他接着道:“不过,对她自己有利,对皇帝又无损的,她才会做。你试试看,让她做对付皇帝的事,她会不会做?”绝不会。

  容镇颔首:“乔贵太妃对皇上忠心耿耿。不过她倒是胆大,也不怕皇上若知道,责备于她。”

  容定濯笑笑没说话,何止忠心。乔萤怕是将皇帝看成她的眼珠子。

  “她当然不怕。”容定濯道。乔萤可轻易倒不了。她是罗虚的亲人,是承载了皇帝对罗虚及幼年追思的重要人物。这世上,没有人能撼动罗虚在隋祉玉心里的地位,这份恩情惠及乔萤,她的地位也很稳固。

  且乔萤此人很是聪明,她不会做让隋祉玉大怒之事。小打大闹,哪怕皇帝知道了,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

  容定濯道:“我最担心的,是磐磐自己的态度……”

  容镇听明白了,相爷是担心三姑娘无法抵御皇帝的魅力,对皇帝托付真心……被皇帝随意玩弄,最后身心皆伤。甚至被皇帝所挑动,反过来对付相爷。

  有的小姑娘受到男子蛊惑,被爱情冲昏头,帮着外边的男子算计家里,这样的先例并非没有。

  容定濯最担心的正是这个,他越来越感觉到,顾磐磐对隋祉玉是不同的。

  顾磐磐与隋祉玉多次独处,可她回来从没有跟他主动提过,不是要她说得多明白,至少,若是顾磐磐真的害怕隋祉玉,至少会向他求助。

  他觉得,顾磐磐似乎有些惯着皇帝。

  容定濯也明白,以顾磐磐当初还只是个医女,就想暗中收拾贺元逢的性子,换个男人,顾磐磐的反应一定不是这样。即便那是皇帝,她反抗不了,也该觉得恶心才是。

  但容定濯观察着顾磐磐在皇帝面前的表现,厌恶这类感觉却是一点也没有的。这当然就令他生出忧虑。

  不过,这些小姑娘,对着皇帝那张脸,约莫也很难生出厌恶的情绪。

  容定濯今天顶着烈日来往奔忙,立即叫了水沐浴。

  清水漫过容定濯的腰,他的腹部肌理坚实劲瘦,左腹处却有一处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