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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乃木最后的补充令我惊讶。



我实在无法想像忍野有好友,因为那个家伙怎么看都像是没朋友……但我在这方面也没资格说别人。



只是,我觉得忍野咩咩这个人,倾向于和他人要好到某种程度就主动离开。



这是我完全不晓得的感觉,所以我应该有资格说别人。



那个家伙是擅长远离人,不擅长离别的人。



「鬼哥,我这么说的意思,突然讲起这种事的意思,是为了最坏的状况。」斧乃木说。「最坏的状况。也就是和正弦开打,却完全打不过,姊姊也来不及会合,人质快要被杀,鬼哥也快要被杀的状况──在没有其他手段的状况、无力回天的状况,只要提议拿我这个怪异做交易,正弦肯定会答应。这就是我想说的意思。」



「…………」



「那个家伙依然想获得我。我想姊姊肯定是有这个心理准备,才会将我借给鬼哥……唔哇喔。」



斧乃木讲话的时候完全没回头看我,就这么一直往前走、往上走、往上爬,不过我掀起斧乃木的灯笼长裙。



唔哇喔。



斧乃木穿这种内裤?



制作成模型的时候会很辛苦耶。



「鬼哥,你在做什么?」



「说这种傻话的家伙,就得被做这种傻事,呼呼呼。我不能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交出你吧?不要瞧不起我,不然我会很困扰的。」



「但我被掀裙子也很困扰……」



「影缝小姐也一样。」



我拉住裙子,硬是阻止斧乃木往前走,就这样说下去。



「她应该不是以这种想法将你借给我。肯定是因为能把我这种不可靠的人交给你,才会将你借给我。不是吗?」



「把一个会掀女童裙子的人交给我吗……」



「慢著,我在讲正经话,所以别讲我会掀裙子好吗?」



「那就先放手。如果以为我是人偶就没有羞耻心,那就大错特错了。」



大错特错吗?



该怎么说,我明明就是萌斧乃木没有羞耻心的感觉……不,明明有羞耻心,却面无表情像是没有羞耻心,这我反倒也萌得起来。



如此心想的我,更用力拉斧乃木的裙子,将她拉过来。以斧乃木的力气,光是在原地踩稳,应该就可以反将我拉过去,但她刻意没抵抗,倒退靠近我。



「斧乃木小妹,如果要规划像样的作战,那就这样吧。我来当诱饵吸引正弦的注意力,你趁机救出三人,救出成功之后使用『例外较多之规则』立刻逃走,逃到哪里都好,我则是留在神社境内低速移动。哎,她们之中可能会有人因为落差昏迷,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应该不会出人命吧。」



「知道了,要是出人命的话再说。」



「不对,我没说得这么毛骨悚然。出人命的话拜托全力救活。」



总之,火怜与神原的心肺功能超乎常人,应该不会比我惨,所以问题在于月火。因为月火是月火。



「所以,如果使用这个作战,鬼哥之后要怎么做?你一个人……加上前刃下心是两个人,就这样和正弦留在神社,又没有我这个战力,你要怎么做?」



「放心,我有珍藏的绝招──『THE磕头求饶』。」



「那招还是一辈子珍藏吧。」



斧乃木看著前方叹息。真希望她好歹在叹息的时候转向我,但我知道就算她没转向我,就算她看著前方,也肯定是面无表情,所以不会影响到对话。



「磕头不会得到正弦原谅,他算是以叫人磕头当乐趣的家伙。」



「好夸张的个性……不过个性这么夸张的家伙,这辈子看过以对人磕头当乐趣的家伙吗?」



「讲得这么得意也没用吧?」



斧乃木耸了耸肩。



看不到表情反而觉得她情绪丰富,真奇怪的孩子。



「如果鬼哥真的、真的真的以为道歉就可以得到原谅,我可以告诉你,这种想法太天真了。姊姊确实决定暂时放过即将变成不死怪异的你,不过这始终是姊姊短期的基准。依照正弦的基准,即使鬼哥现在没化为吸血鬼,只要曾经化为吸血鬼一次,就是该除掉的对象。」



「啊啊,无害认定不管用是吧?」



「或许是无害认定反倒管用。可能正因为认定无害,卧烟小姐网路里的成员不能出手,他才会摩拳擦掌认为非得亲自出手。」



「…………」



大概是「制裁法律无法制裁的邪恶」这种立场吧。



这么一来,我真的被当成大坏蛋了。



「何况鬼哥再怎么磕头道歉,再怎么丢脸求饶让他失去杀意,也别忘了前吸血鬼的幼女现正待在鬼哥的影子里。即使鬼哥侥幸、走运得到原谅,忍姊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啊,不过或许也可以将前姬丝秀忒‧雅赛萝拉莉昂‧刃下心这个前怪异献给正弦,让他只放过你一马。」



「……斧乃木小妹,如果是反过来就算了,但我不会这么做。」



我说。



实际上,要不是我的手正在掀裙子没空,我想我已经揪住斧乃木的衣领了。她这个构想才叫做离谱。



「我想也是。鬼哥舍不得交出我,更不可能交出忍姊。」



斧乃木似乎也是明知如此而这么说,很乾脆地退让。



「不过鬼哥,这么一来,你的说法和以前没有两样喔,完全没长进。平安抢回三个人质,而且不交出我或忍姊,而且自己也要得救……不可能吧?就像是痛快吃大餐之后不想付钱。」



「…………」



「任何人想达到某些目标都必须付出代价,对吧?比方说,鬼哥过度仰赖吸血鬼之力、不死之力的代价,就是失去『人类属性』。鬼哥要是没有从中学习到任何东西,今后将会老是赖帐,并且在最后失去一切喔。」



斧乃木这么说。



说得好沉重。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番话不只是沉重的程度。



「不过,我总觉得露内裤的你讲什么都没什么说服力。」



「但我觉得我现在露内裤,百分百是鬼哥的错。」



「不可以怪别人。」



「在这种状况,我不怪鬼哥要怪谁……总之,完全成为大人也很无聊吧。鬼哥,既然这样,我想提一个替代方案。」



「替代方案?」



「鬼哥不用当诱饵。不,如果你坚持想当诱饵就当吧。总之先神不知鬼不觉接近过去,然后我突然发动『例外较多之规则』攻击正弦就好,出其不意。之后再慢慢救出三个人质就好。」



「那个……」



挺不错的方案。



不用沟通,也没有交涉的余地,这方面的理念和我的方案相同,不过使用这个方案可以在一瞬间解决。



即使正弦想好应付斧乃木的对策,如果我们偷袭成功肯定可以破解。



只是……



「在这种状况,正弦会怎么样?只会受伤?」



「会死。」



「我想也是!」



「不行吗?他绑架三个女生耶?我觉得被打得灰飞烟灭是正当的报应。」



「不……一般来说不能这样吧?不只是不能这样,也做不到吧?这样会变成杀人犯,要是做出这种事,我真的再也不是人类了。」



再也不是人类。



我回忆忍野曾经说的这句话,对斧乃木这么说。



「不过人即使杀了人,依然还是人。总之我不讨厌这种和平的价值观,而且这是必备的价值观。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嗯?」



「我说,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好啦鬼哥,该放开我的裙子了吧?下半身好凉,我快感冒了。」



「身为凭丧神与式神的你会感冒?」



「不会感冒,但是会觉得快要感冒。而且真要说感不感冒,我对一直掀我裙子的鬼哥相当感冒。」



「这样啊。」



听她这么说就觉得确实如此,而且我终究也快对自己感冒了,所以我放开斧乃木的长裙,也不再拉她的裙子。



不过事后回想,我觉得我这时候不应该放开。



绝对不应该放开斧乃木的灯笼裙。



无论她怎么说都不应该放开。



不应该放开如今受到贝木强烈影响的斧乃木。



不对,就算不提这一点,斧乃木接下来打算采取什么行动也显而易见。



即使如此,我却依照斧乃木的要求,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