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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 历‧种(2 / 2)




我站在视线很高的地方。



应该说,我站在斧乃木上面。站在斧乃木朝天伸直的一根手指上。



「…………」



她是专家的式神,我不清楚她主要的职责是什么,不过斧乃木在日常业务担任的职位似乎是「司机」。



虽然这么说,但当然不是真的由女童开车。使役她的是受到「不能走地面」这个限制的专家,因此她让主人站在手指、肩膀或头顶,让主人免于行走地面。



不只是将一个人当成行李载运的斧乃木很厉害,我觉得像这样被载的专家也很厉害。但我没想到自己也由斧乃木这样载运。



没有啦,确实没错……



这样在高度上就没有损失了……



不只如此,先不提我对自己的身高有没有自信,这种做法可以完全利用到我的双腿长度,连一公分都不浪费,而且还加上斧乃木的手臂长度,所以我得以站在斧乃木刚开始所说「超越兰公尺」的未知高度观看。



上次骑在某人肩膀上的视线高度也很高,但这次更胜于上次。哎,若是采用这个做法,我基本上不可能在下面,可是……一般来说也不可能在上面吧。



居然站在一根手指上。



我是篮球吗?



…………斧乃木虽然没转动我,但我的平衡感不是很好,之所以能像这样站在斧乃木的手指上(即使不太稳),似乎是因为她巧妙调整平衡。



看起来像是相当高明的表演,虽然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但我觉得挺有趣的。



「斧乃木小妹载运那个人的时候,也像这样维持平衡吗?」



「不,载运姊姊的时候不需要。因为姊姊的站法有点特殊。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得花点心思,以免姊姊失败摔下来。要是摔下来,姊姊可不只是随便生气这么简单。」



斧乃木说。



「这样啊,不只是随便生气这么简单吗……」



是生气到「太扯了!」这种程度吗?



顺带一提,忍在这个时间正在睡觉。



斧乃木和忍交恶,所以忍可能醒著,但或许在装睡。堂堂吸血鬼居然装睡,身为怪异的格调大概下降到不敢置信的程度吧。



「要是姊姊摔下来,即使是姊姊失误,同样会怪我。虽然不会被惩罚,却还是得费心处理,麻烦死了。相较之下,鬼哥就算摔下来也毫无怨言,所以载鬼哥轻松得多。」



「抱歉,斧乃木小妹,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但我做人没好到这种程度。」



基于这层意义,这是绝妙的高度。



要是摔下来肯定不会毫发无伤,但只要没摔到要害就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也不会昏迷,可以尽情抱怨斧乃木为何让我掉下来……



「…………」



「掉下来」是吗……



「我说,斧乃木小妹,总之我就以这个姿势继续找东西……」



「鬼哥放弃得真快呢。」



「要说我心情切换得很快。」



「不愧是以『看不懂的问题就别解了』这句标语名闻遐迩的鬼哥。」



「这种家伙要怎么成功考上大学啊?」



不对,战场原也说过,跳过不懂的问题也是应考时不得已动用的技巧,不过羽川在这方面主张「先解答困难的问题,之后会比较轻松」这种惊异的技巧。这也太惊异了。



「这样可不只是引人注目的程度,所以我想赶快找到……不过既然是要找东西,代表这个东西掉在某个地方吗?」



「嗯?」



「慢著,别『嗯?』了,斧乃木小妹……就算不是你掉的,但你是不是在找某人掉的东西?」



「天晓得。因为我是只会依照命令做事的听命照办妹。」



「如果要为属性取名,麻烦名字取得好叫一点。不过,既然你说要找东西,一般来说都是找失物吧?」



「不一定。如同我等等会让鬼哥掉下来,不一定是掉落的失物。」



「不准暗示这种不祥的未来。」



「或许是寻找某人藏在某处的东西,也或许是寻找因为某些意外而失去的东西。要擅自推理请自便,但是请不要以急性子的判断扰乱现场好吗?」



「…………」



讲得好毒……



明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找什么。



「你说一眼看到就知道,意思是我看到也会知道吗?你像这样让我站到瞭望台上,应该是这么回事吧……如果你有所误会就抱歉了,但我最近的吸血鬼技能消耗得很严重,要是你期待我发挥怪异的视力,我没办法回应这个要求。」



「放心,我对鬼哥不抱任何期待。」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我站上瞭望台?为什么把我当成神轿扛?」



「嗯,我之所以让鬼哥当成神轿『喀喀!』的原因是……」



「不要毫无意义模仿忍。」



「……即使没有怪异等级的视力,也看得见那个东西,所以才请鬼哥像这样如同风向鸡到处张望。」



「我可以预设那个东西掉在地上吗?」



「不准预设。鬼哥只要定睛寻找就好。」



「…………」



我为什么要听女童的话……人要是个性软弱一点,就会朝著轻松的方向随波逐流呢。



不对,听女童的话是否比较轻松还很难说……



「总之,就算不是可疑物体,只要看到在意或觉得奇怪的东西,就逐一向我报告吧。」



「架子摆这么高……」



她的角色定位还是一样乱七八糟。



那个暴力阴阳师,居然使唤这么乱来的式神……不知道她怎么控制的。



果然是使用暴力吧?



依照状况可以称为「家暴」。



「在意或觉得奇怪的东西……我们映在十字路口凸面镜的身影是例外吧?」



「要挖苦麻烦晚点再说,我现在很忙。」



「…………」



甚至不准我和她交谈?



只是负责撑住我,为什么会忙?虽然我如此心想,但斧乃木似乎一边以一根手指撑住我,一边观察周围。这条路她应该找过一次,不过俗话说「找过七次再怀疑别人」……不对,这句话不是用在这里。



「我也没有很闲喔。」



「意思是余生剩下半年吗?」



斧乃木就这么支撑著我,就这么继续找东西,对我这么说。毫无脉络可循就说得如此直接。



「在鬼哥这一年的所作所为之中,只有这件事还没解决吧?剩余的寿命顺利减少中吧?中心测验的结果不理想也是这个原因吧?」



「…………」



「不过,鬼哥在意的肯定不是自己剩余的寿命吧。在意的不是寿命,而是老婆。」



「别在讲严肃话题的时候夹入原本的语气。」



「以这种状况,希望鬼哥别说这是原本的语气,应该说是轻浮的语气。」



「就算是轻浮的语气也不准夹。」



「什么?果然希望我用大腿夹?那就抱歉了,我的大腿没有粗到堪称大腿。喜欢肉感的鬼哥,对不起。」



「小心我宰了你喔。」我臭骂女童。「斧乃木小妹,你要为另一件事向我道歉。」



「咦?那么,鬼哥讨厌肉感?」



「这是另一回事。还有,战场原还不是我老婆。」



「哎呀,我可没说是战场原喔。」



「嗯?不是吗?你说的是忍?」



「不对,是战场原。」



「既然想夹入轻浮的语气,麻烦和我轻松交谈吧。还有,不准直呼战场原的姓。你没见过她吧?」



「没见过。」



斧乃木说完在路口转弯。



她究竟要去哪里?这条路和我家方向相反……我今天回得了家吗?毕竟怪异的距离感与时间感和人类完全不同……



如果她至少说明寻找物品的范围就帮了大忙……不过看斧乃木至今的行动,她似乎也没确定要找的区域多大。



不一定在这一区或哪一区。



真要说的话很像那个暴力阴阳师的作风,但这个指示下得真笼统。不,回想之前发生的事件,记得使唤斧乃木的不一定是暴力阴阳师?



尤其如果是那个专家总管……



「鬼哥大概还剩下多少寿命?撑得到考完试吗?」



「你问得真直接耶,毫不客气。」



不,这时候应该形容为爽快吧。



比起莫名有所顾虑,像这样爽快讲出来,我会比较轻松。



「很难说。考试会先结束,但接下来是毕业典礼,毕业典礼之后才放榜。」



「就某种意义来说很幸运呢。」



「哪能这么说?」



「吸血鬼技能消耗得很严重,也是这么回事吧?鬼哥这种无谓的努力,应该说无谓的败北,至今依然不断反覆吧?」



「并不是无谓……」



不过事实上确实没效果,甚至造成反效果。



每次回复就一味冲锋的作战,到了这个时间点或许该修正了。



「在这个世界,居然有『一味冲锋』这种作战啊……」



斧乃木耸了耸肩。



这个动作差点害我从指尖摔落。



「听你这么说,我无从反驳……」



「我以为只有姊姊会使用这种作战。」



「世间明明有这种作战吧?」



哎,那个人应该做得到。



不过,蛇神不是不死之身的怪异,所以我觉得那个不死怪异的专家没有出场的余地。



斧乃木对此也有同感。



唔,这么说来,我听某人说过,蛇被视为神圣的原因之一,是基于「脱皮」这个生理现象的不死性质……咦,我是听谁说的?



记忆模糊,无法连接。



最近经常这样。



大概是最近用功过头吧。



「羽川姑且正在走遍世界找忍野,不过很可惜,感觉还没有成果。」



「这样啊。忍野哥哥……我也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了。」



「是喔……」



说真的,那个放荡的无赖汉跑去哪里了?



羽川甚至出国找他,但我实在不认为那个家伙有护照……



「鬼哥,所以你今后打算怎么做?如果鬼哥希望,我可以和上次一样帮你联络卧烟小姐啊?」



「不……」



先不提她为何这么高姿态,但我不考虑请斧乃木联络那个人。到头来,就是那个人「身为朋友」的请求招致这种状况。不,我果然不能讲得像是别人的错。



不过,如果不是怪罪给某人,而是怪罪某种东西,那么那个人托我保管的那张符咒堪称主因。



是万恶的根源。



「……何况就算这么说,但我违背那个人的意思,没使用那张符咒。考量到我现在的立场,事到如今我无法拜托那个人。」



「别这么说。她或许出乎意料将鬼哥当成朋友,愿意通融耶?」



「我知道她不是坏人……但那个人要求朋友报恩或答谢的程度太过分了。」



哎,即使如此,既然攸关我自己以及战场原的性命,我或许应该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在这种状况要付的代价,至少肯定是忍野忍,以最坏的状况来说就是千石抚子吧。



这我做不到。



到头来,要是我做得出这种判断,就不会陷入这种状况。我很清楚现在没空玩文字游戏,不过无法做出冷酷判断的我,只能采取热血作战。



「哎,说得也是。要是贸然拜托卧烟小姐,接下来就会受苦受难。如果鬼哥想保护某些事物,别拜托她比较妥当。」



「就是说啊……但我现在面临天大的灾难就是了。」



「应该说……既然卧烟小姐这时候都没主动联络,就代表卧烟小姐完全不想协助鬼哥。」



「那也没办法硬是拜托她了吧?」



「巧妙避免朋友硬是提出要求,正是卧烟小姐高明的地方。」



「她也太精明了吧?」



「不过,忍野哥哥在这方面也一样吧?即使羽川家的小翼找到他,他也不见得愿意帮忙吧?他会说『小妹妹,我救不了,自己人只能自己救』。」



「怎么变成语序乱七八糟的外国腔?他是在哪个国家生活啊?」



「说话毫无情感的我和外国腔的忍野哥哥交谈,旁人肯定听不下去吧。」



「我想应该听不下去,所以你讲话加点情感吧?」



「这毛病改不掉。」



斧乃木断言说。莫名坚定地断言。



虽然她讲话不加入情感,但是语气平淡的程度怪怪的。



怎么回事?



她的角色定位又失准吗?



「……总之,忍野或许会这么说吧,所以羽川帮忙找忍野,对我来说只像是心灵的慰藉。而且羽川也是趁著出国顺便找的。」



哎,应该不是顺便吧,但我没有抱持更大的期待。



「也就是说,到最后只能由我自己想办法。这是我播的种,我会想办法。」



「如果这真的是鬼哥播的种,确实应该这么做吧。」



「嗯?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别人播的种?但我不这么认为喔。」



「不可能这么认为吧?因为种子是埋在地底的东西。直到发芽,甚至没人察觉种子的存在。」斧乃木说。「不过,鬼哥不觉得奇怪吗?最近只有鬼哥身边逐渐反常,如同在取得平衡,也如同在对答案……」



「…………」



「虽说遭遇怪异就会受到怪异的吸引,但是连这方面都逐渐维持平衡了。我觉得鬼哥没有迟钝到不觉得这样不自然。」



「……我很迟钝喔。我总是光要解决眼前的事件就没有余力,而且如今终于达到极限了。」



我说。



虽然对方是怪异,但我对女童发牢骚也很丢脸,即使除去这一点,斧乃木终究站在那个人那边,我不应该讲得害她两难,所以这个话题应该就此打住。



如此心想的我,回到刚才找东西的话题。



「完全没看到类似的东西……斧乃木小妹,确定在这附近吗?」



「我不需要『什么都没有』这种报告。立下成果再给我回报。」



「就算这么说……」



我不只是不求报酬,甚至耗费宝贵的时间帮忙找东西,她不应该对我摆出这种态度吧……



「一眼看到就知道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啊?」



「天晓得。就算这么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鬼哥,我猜想可能是某个东西喔。」



「是喔,什么东西?」



「无论是谁,一眼看到就知道的东西,但是一开始寻找就会失去的东西。那就是……」



斧乃木抬头看向以手指支撑的我,然后这么说。



「笑容喔!」



毫无情感地说。



毫无表情地说。



「…………」



这确实是我想尽快找到的东西。



005



接下来是后续,应该说是结尾。



不,只有这次别说结尾,到头来什么事都没发生,女童用手指撑著我找东西的这段经历别说是怪异奇谭,连日常之谜都称不上。



而且到最后,我们在镇上四处晃到傍晚都没找到任何东西,也没立下任何成果,所以甚至连笑点都没有。堪称我只是和斧乃木在镇上散步。



「没找到呢。没办法了。那么,拜拜。拜拜咿耶~」



斧乃木摆出胜利手势离开,看起来没因为找不到东西而消沉。而且即使面无表情,依然甚至令我觉得她工作一整天之后颇为满足。



或许是领时薪吧。



即使没得出成果,只要工作相应的时间就行吗……至少就我看来,她完全不想加班。



不过,式神采取业绩制也不太对……



就这样,我被她随便扔下之后,很正常地没发生任何事就回家,没发生任何事就继续用功备考。虽然这么说,由于我白天考试造成精神疲劳,帮斧乃木找东西造成身体疲劳,所以我夜还没深就上床就寝。



在回家路上和女童嬉戏,回家之后就睡觉?



喂喂喂。



这种事别说后续,连开头都称不上,不算终章,甚至不算序章,感觉像是到不了尾奏的前奏猜谜……各位难免会这么认为,但是为这个没有解答的猜谜提出答案的人,该说「果然」还是「又是」,正是羽川翼。



实际上,我觉得羽川的破案率太高了,不过请各位认定这纯粹是学历与智慧的差距,并非强调我总是依赖羽川。



不过,羽川刚听完我的说明时,没告诉我任何事。「是喔,原来发生这种事啊。在这种时候?」她只这么说。



我也不觉得这段对话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只是正常认为「现在应该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因为现在应该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也没有不自然的地方。



换句话说,我没有察觉。



没察觉斧乃木与羽川顾虑到我,打造出并非不自然的状况。



「你觉得最难找到的东西是什么?」



不久之后,关于蛇神的各种事件结束,却又有各种事件开始发生的时候,羽川像这样问我。



慢著,羽川突然这样问,我一时之间听不懂她想说什么。



「咦?这是在说什么事?」



「就是斧乃木小妹那件事。阿良良木,你现在和斧乃木小妹同居吧?我觉得既然这样,说出这件事应该比较好。你觉得最难找到的东西是什么?」



「最难找到……」



是什么?



这么说来,忍之前曾经玩过在房内藏甜甜圈的游戏。那个……我依照当时的经历回答就好吗?



「那个,我认为最难找到的东西是……」



「不,这个问题只是开场白,你怎么想或怎么回答都没关系。」



「居然没关系?咦?那么你讲完这段开场白打算问我什么问题?」



「『你觉得最容易找到的东西是什么?』这个问题。」



「……我想,应该正是『一眼看到就知道』的东西吧……」



不过,「一眼看到就知道的东西」是什么?仔细想想,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在看到的瞬间「一眼就知道」的东西吧。



只要答案不是「笑容」……



「不不不,阿良良木,不可以被这句话绑得太死喔。因为这是谎言。」



「谎言?」



「形容成『谎言』太过头了。斧乃木小妹没在找任何东西喔。总之,最难找到的东西就是这种东西吧。不存在的东西永远找不到。」



「…………」



咦?



等一下,这个道理我懂……但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种谎?



「难道斧乃木小妹只是想和我玩,才编这种无罪的谎言……?」



「不是这样。」



羽川很乾脆地否定。



乾脆过头了吧?



「答案是『最容易找到的东西』喔。容易找到的东西当然是显眼的东西,说到什么东西最显眼……应该没人比『正在找东西的人』显眼吧?」羽川说。「停下脚步、东张西望、蹲下、或是挺直身体……怎么做都很可疑吧?不拿大声怪叫这种没节制的做法做比较,不过站在像是娃娃的女生指尖从高处找东西,就是这么显眼的行为对吧?」



「…………」



不只是引人注目,甚至是引起万人注目吧。



「换句话说,斧乃木小妹的意图是让你显眼,才会把你当成旗子高举。」



「旗子吗……」



不是插旗,而是被当成旗子插?



天底下有这种男生?



「可……可是,斧乃木小妹为什么想让我显眼?想让世间知道我这个家伙是在中心测验考烂的笨蛋吗?」



「这或许是原因之一吧。」



居然或许是原因之一?



在这种时候,拜托很乾脆地否定一下好吗?



「不过,不只如此。真是的,你也知道吧?一月的时候,这座城镇有个你绝对不能见到的人吧?」



「…………」



「你不能见到,对方也不想见你的人。总之,虽然最后还是见到了……」羽川继续说。「不过这个人几乎每天都会来这座城镇,所以我觉得哪天擦身而过都不奇怪,但斧乃木小妹大概是在你们可能遇见时阻止吧。她让你变得显眼,这样对方也比较容易回避。」



「要我寻找一个找不到的东西,藉此让我容易被别人看见……」



这是避免那个家伙──那个骗徒近距离遇见我。



「…………」



「虽然不确定对方是否会发现这么显眼,如同一柱擎天的阿良良木,但是只要看见,肯定会避免彼此相遇吧。以斧乃木小妹的心态,肯定不希望当时刚考完试的你更加费神。没发生任何事,没有剧情起伏的平稳状况,出乎意料是由某人的贴心成立的。」



斧乃木余接的贴心之举。



我没察觉的贴心之举。



「不知道自己的和平生活由谁暗中支撑,就这样宣称自己要想办法解决面临的问题,这样确实滑稽。难怪那个家伙会揶揄我。」



「或许吧。虽然某人常说『人只能自己救自己』,不过实际上,一个人不可能独力活下去吧?」



羽川模仿忍野的口头禅说。这或许是她从自己以勘查为名义数度出国生活的经验,得出这个感想。



「没办法独力活下去,即使想独力活下去,再怎么样都会受到他人的照顾。包括饮食、移动、换衣服,说不定连睡眠都是托某人的福才能顺利。」



「哎……说得也是。不过平常度日的时候,完全不会注意这种事就是了。」



「是啊。或许这种不经意的贴心,正是最难找到的东西吧。」



羽川如此总结。



如果由斧乃木以毫无情感的语气这样总结,我听在耳里不知道会多么不悦,不过说来神奇,听羽川这样讲就没这种感觉。



不对,即使由斧乃木来说,我或许也没这种感觉吧。



我现在处于这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