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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 历‧种(1 / 2)



001



在斧乃木余接的观念里,路以及路以外的事物是否有所区别?我总是对此感到疑问。对她来说,无论是重力、浮力或升力,都不是束缚她的东西。在她周围比比皆是的「人类」这种生物,大致都以双脚交互向前的方式做为移动手段,所以斧乃木余接只是模仿人类罢了。我不禁如此认为。



现在人类凑巧使用步行当成主要的移动手段,所以她只是跟著模仿,不曾深入思考,也没有深入的意义,如果人类的移动趋势是爬行,斧乃木余接大概也不会想太多,跟著以爬行的方式移动吧。



对她来说,合理的事物没有意义。比起符合道理的事物,符合现实的事物具备更强大的意义。



「符合现实」正是式神斧乃木余接最符合目的之生活方式。不过她是没有生命的怪异,所以毫无生活准则可言,换个角度来看,她固执地朝著绝对无法达成的目的迈进,这种做法不是生活准则,也没有意义,只能形容成是一种令人避讳的方式吧。



「对我来说,最安全的移动手段或许不是步行,也不是飞翔,而是遁地。」



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我陪著那孩子,被迫陪著那孩子以「例外较多之规则」在超高空移动(这要叫作「跳跃」还是「飞翔」,大概得依照观察者的喜好而定)的时候,她是这样说明的。



她说得毫无音调起伏。



也可以说毫无脉络可循。



如同模仿失败,以机械合成般的平板语气对我说明。



「对我来说,如同地鼠在地下挖掘前进,或许是最安全的移动手段。我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这不是以「近道」与「地下道」作文章的那个常见诙谐语,那我就完全听不懂她想表达的意思。【注:日文「近道」与「地下道」音同。】



安全。



地底或许安全。



尤其像她这种将战斗视为必然的家伙,堪称必备要件的「安全」或许就在那里。



在那里,在地底,或许有著地面没有的安全。



因为在四面八方,连上面、上方(不是比喻)都完全封闭的环境,不用担心会遭受任何偷袭。物体要达到最快的速度,当然得在毫无遮蔽物的空中移动,但是自己周围没有遮蔽物,就代表自己周围没有掩蔽物。



所以斧乃木余接才会说在地底移动最安全吧。我是这么解释的,不过斧乃木余接静静摇头否认我的这个推理。



面无表情地摇头。



并且以平淡的语气这么说。



「错了。因为周围没人。」



因为周围没人。



没有模仿的对象,正因如此,没有造成影响的对象。



这样才能成为最真实的自己。



002



「啊,鬼哥哥,简称鬼哥,居然在这种地方遇见,真巧呢。咿耶~」



「…………」



「喂喂喂,为什么想当作没看到?这种行为会对我的品行教育造成不良影响喔,要是我学坏了,你打算怎么对姊姊负责?咿耶~」



「…………」



我转身想沿著原路往回走时,斧乃木以看不见的迅速动作绕到我面前,像是把我当成摄影机般,一直比著胜利手势。虽然不应该对认识的小女孩这么说,不过我内心感到不耐烦。



烦到不耐烦。



不,请各位不要误解。



我不是觉得斧乃木很烦。她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咿耶~胜利手势」使我难掩若干的不耐烦心情,不过这个式神怪异,接受专家指使差遣的凭丧神──斧乃木余接,我基本上对她抱持好意。



「鬼哥哥」、「鬼哥」这种不光荣的绰号,是来自我的吸血鬼特性,并不是我曾经对斧乃木做出魔鬼般的行径。



对女童温柔。这是我的座右铭。



不过,如果在不想见面的时间点见到不想见的人可以形容为「差劲透顶」,那么在不想见面的时间点见到想见的人应该怎么形容?对我来说,现在正是这种时间点。我难免觉得不耐烦。



具体来说,现在是一月中旬。我刚考完大学第一阶段的中心测验返家。



我在考场填完第二天的答案卡,搭乘电车回到我居住的城镇,送战场原回家之后,徒步踏上归途。



刚好在战场原家与阿良良木家中间的地点,我近距离遭遇这个女童。



总觉得时间抓得太准了……甚至觉得她是在埋伏等我,不过就算我有理由埋伏等待斧乃木,斧乃木应该也没理由埋伏等我,所以这大概只是巧遇吧。肯定如此。



「来啦。鬼哥,你在做什么?」



「嗯?」



「来啦,来啦,来啦。」



斧乃木对我招手。



不对,这个肢体语言似乎不是招手。虽然应该是催促我做某件事,不过肢体语言基本上是在双方有点默契之后才能使用的语言表现。



怪异原本就是难沟通的对象,加上斧乃木面无表情……如果以汉字来比喻,就是不常用的艰深汉字。



换句话说,我看不懂。



「咿耶~」



「慢著,不准比胜利手势。原本就看不懂的手势变得更复杂了。」



「真是的,不管是谁都会计较我的胜利手势。」



「不管是谁?除了我,还有其他家伙在抱怨?是谁?」



「这是秘密。」



「是秘密?」



「那当然啊。我没有任何可以告诉你的事。有点自知之明吧。」



「…………」



该怎么说,我可能真的贸然闯入她的私人领域吧,但她为什么非得强硬抗拒到这种程度……



「有点互知之明吧。」



「互知?和你吗?怎么回事,这种表现意外地热情……」



「这个肢体语言,这个动作的意思是……」



大概是觉得没完没了吧,斧乃木开始说明。但原本是我觉得没完没了……



而且,感觉她现在的肢体语言和刚才完全不同……这具人偶该不会是当场想到什么动作就做出来吧?



「『我正在找个东西,所以鬼哥,如果有空可以帮忙找吗?』的意思。」



「谁看得懂啊!」



不准以两根手指表现这么复杂的委托!



以为我会心电感应吗?



「心电感应?不是心娇感应吗?」



「那是什么属性?傲娇的衍生形吗?」



「所以怎么样?愿意帮忙还是不愿意帮忙,快点讲清楚啦。如果不想帮忙就立刻滚吧。」



「…………」



遣词用句……



讲话方式……



这孩子的品行教育是谁教的啊?话说,斧乃木在怪异之中,也是容易如实受到周围影响的怪异,或许她最近在和坏家伙打交道。



这个女童完美诠释了「近墨者黑」的道理。



真是的,交朋友要挑一下吧……我虽然这么想,但我或许没资格这么说。我最近的人际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想帮忙,可是……」



找东西啊……



所以我是在斧乃木找东西的时候巧遇她吗?就算这样……



「我刚考完试,现在累坏了。而且在战场原家对答案的时候不太妙。」



我刚才说「不想见面的时间点」就是这么回事。不只是斧乃木余接,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我必须赶快回家,复习写错的问题,克服我不擅长的范围。所以老实说,不只是找东西,原本我甚至不想花时间停下来像这样和斧乃木交谈。



「考试?是喔,就是之前说的『中心测验』吗?不过在我的时代叫作『共通一次』。」【注:「大学共通第一次学力测验」的简称。】



「慢著,虽然这是某个世代之前的人肯定会说的台词,但是女童不准说。」



所以她究竟是受到谁的影响?



「以前明明是『一次』,现在却是『中心』,这名称是怎么换的?意义完全相反吧?这是命名权的问题吗?」



「滥用命名权改名才是问题吧?」



「是用答案卡作答对吧?我知道喔,哼哼。咿耶~」



「…………」



她知道这件事很了不起,不过应该是我告诉她的。我记得「上次提到」的时候顺便告诉她这件事。



「什么嘛,不是已经考完了吗?那为什么要装忙?我现在没空陪鬼哥强调你现在很忙喔。」



「慢著……我可没强调我现在很忙。」



还是我下意识地做出这种举止?



肯定没这回事。我如此心想,向她说明。



「坦白说,我对过答案的结果不甚理想,看来接下来得更加冲刺才行。」



「是喔……哎,鬼哥在这方面颇具武士风范呢。即使是答案卡,遇到不懂的问题也不会以直觉作答。我会赌上五分之一的机率,不过鬼哥会洒脱留白。」



「并不会。」



我没这么高风亮节。



反倒是寡廉鲜耻。



不然的话,我哪能在这么惊涛骇浪的一年继续悠哉过生活?



「只是我的直觉不可靠。猜对机率五分之一的这种问题,我全猜错了。」



「咿耶~……不对,哇喔~」



看来她把动作与口头禅的顺序弄反了。



天底下哪有这种口头禅?



「这真厉害呢。虽说是五分之一,不过要是正常用功的话,机率应该可以提高到三分之一或二分之一吧?结果却是这样。鬼哥,你这一年究竟在做什么?去死算了。」



「…………」



为什么要说得这么狠?



我才想问,从上次见面到今天,你交了什么朋友?



「这一年大致来说,我被吸血鬼袭击,差点被猫杀掉,有女生从天而降,然后迷路,被猴子踹,被蛇缠身,被骗徒骗,妹妹被盯上,体验时光旅行,被暗袭击,现在剩下半年的寿命。你要我什么时候用功啊?混帐。」



「我没要求用功,不过鬼哥去死算了。」



「总之不准咒我死。」



「只要不帮忙找东西,我就会一直臭骂鬼哥,一直咒鬼哥去死。」



「不准一直咒我死,死了要怎么帮你?」



「不肯吗?」



「怎么可能肯?」



「你这不好肯的家伙。」



「不准讲得像是『不好惹的家伙』,不准讲得这么帅气,这句话没你想像的那么帅气。知道了知道了。」



我摆出投降姿势。



和刚才斧乃木摆的姿势不同,天底下应该没有比这更好懂的肢体语言吧。



「我放弃了,我就帮忙吧,我肯。你要找的东西在这附近吧?」



「天晓得。不一定在这附近。」



「…………」



这种态度真令人不悦。



这个女童不会道谢吗?



总之,既然有空这样拌嘴,不如赶快找到斧乃木要找的东西,然后和平说再见,这样效率应该比较好吧。



与其事后关心斧乃木后来找得怎么样,还是现在就当场解决这件事吧。这样我今后用功准备考试的时候也会比较顺利。



…………



老是在想这种撑场面的事,才是我损失用功时间的主因吧?就像是用功之前打扫房间比较有效率那样。



总之无论如何,既然已经答应了,现在也不能反悔直接回家。何况斧乃木拥有最后的手段──「例外较多之规则」。



要是使用那一招,要逼我听话是易如反掌。在对方采取强硬手段之前就乖乖听话,这才是处世之道。



防止强硬手段的老套手段。



就算讲得帅气,也绝对不帅气吗……



「总之,既然不一定在这附近,就抱持这个心态找吧。所以,斧乃木小妹,要找什么东西?」



「天晓得,是什么东西呢?」



「…………」



「咿耶~」



「……咿耶~」



好想回家咿耶~……



003



到最后,我甚至不知道斧乃木要找什么就帮她找东西。千石抚子曾经找过「神体」,但这次更没有著力点。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事实上就是变成这样,所以也没办法。



即使询问也没完没了。



而且老实说,斧乃木自己似乎也只是隐约知道要找什么东西。她在这方面想要巧妙敷衍我,不过我和她的交情虽然不长却颇深。



斧乃木似乎也是依照某人的命令,只靠著模糊的情报找东西。



「好像是一眼看到就知道的东西。」



从她的这句话就看得出来。



与其说看得出来,应该说听得出来……



一般人无法只靠著「好像」之类的模糊情报找东西,但她是式神怪异,真要说的话,这对她来说或许是家常便饭吧。



进行不知道目的的任务、搜索不知道身分的对象。



她是专家拥有的消耗品,不允许反过来询问主人。



总之,不属于任何人拥有,也并非不允许反问的我,同样得靠著这种模糊的情报找东西。



这样简直好像我才是式神怪异。但我不是被专家使唤,而是被式神使唤,所以更加莫名其妙。



在这种状况,我处于何种立场?



「这附近大致已经找过一遍,所以我正想改去河岸找找看。」



「这样啊……真可惜呢。」



所以要是我搭乘晚一班的电车,就不用像这样近距离遭遇她了。世事未必都称心如意呢。



「啊啊,先把话说在前面以防万一,我刚才说的『找过一遍』,不是在说鬼哥哥。」



「你说谁是绑架犯?」【注:日文「找过一遍」与「绑架犯」音同。】



「在找东西的过程中,我想请鬼哥帮忙的是……」



完全无视于我的吐槽。



无视于搞笑之后的吐槽,是违反礼仪的行径。难道这孩子没签条约吗?还是当真认为我是绑架犯?



「是扩张视野。」



「视野。」



「我实在是陷入瓶颈,开始认为可能必须换个角度来看。」



「……慢著,哎,你要怎么认为是你的自由,但如果和我有关,希望你明讲要我怎么做。总归来说,既然要找东西,多几个眼睛一起找比较好,对吧?」



「天晓得,是在讨论怎样比较好吗?」



「不准这样回答。这可不是让我火大这么简单。」



「不只是火大?不然还能怎样?插旗吗?」



「我没有可以插在女童身上的旗。」



「这里的『旗』是『旗子』的意思吧?所以插旗就是竖起旗子的意思……不过究竟是Z旗还是白旗就很难判断呢。」



「…………」



身为式神女童,动作与想法近似机器人的她,偶尔……应该说经常会搞错事物的优先顺位。不对,在我非得用功的现在,像这样陪女童找东西的我,也不是随时能够正确判断优先顺位,不过在这时候讨论旗子是Z旗还是白旗的优先顺位肯定很低。



没有比这更简单的判断。



「哎,总之比起多几个眼睛,我更想换个角度来看。因为如鬼哥所见,我原本是宠物娃娃,是个小不点。」



「小不点……」



「换句话说,我找东西的时候不够高。你想想,在房间找东西找到逼不得已的时候,都会爬到椅子或桌子上,从高处环视一次对吧?找东西的时候,长得高的人比较有利。」



「嗯……哎,从视野的问题来看,应该是这样吧?如果要找的东西以某种方式隐藏起来,俯瞰应该比较容易发现……」



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就是了。



小不点──个头小的人比较容易钻进某些地方,而且有时候视线高度比较低更利于找东西。



她的主人应该是认为这次寻找的东西需要视线高度比较低的人,才会命令她负责找。斧乃木在现场判断无计可施,所以要求我帮忙。



「可是,斧乃木小妹,我的视线高度确实比你高,但这只是以相对的高度来说,如果以绝对的高度来说,我长得不算高啊?」



「这我看了就知道。从这么低的视线高度也看得出来。鬼哥绝对不高。」



「是『以绝对的高度来说不高』,不是『绝对不高』。」



「鬼哥确实绝对是敌人啦……」



「错了,我是自己人。」



「问题在于观看的角度喔。鬼哥这样的身高确实差不了多少……不过鬼哥既然也是考生,应该知道『加法』这种运算方法吧?」



「就算不是考生,也知道『加法』这种运算方法喔。」



「我这个算法少女当然也知道。」



「算法少女……」



听起来好像古代的日式算术法。



这样想就觉得日本真厉害呢。



在「魔法少女」之前,就存在著「算法少女」的概念。



这个国家的大众文化,或许出乎意料从古至今都没什么改变。



「但我实在不认为你是算法少女……」



「真没礼貌。那我就告诉你证据吧?告诉你最大的质数是什么。」



「光是提到『最大的质数』,就证明你的数学素养是零吧?」



「『零』就是我发现的。」



「好烦!」



「现在是在讲加法。我很矮的身高加上鬼哥挺矮的身高之后,哎呀真奇妙,如同怪异一样奇妙,居然就变成相当高的身高喔。具体来说大概三公尺。」



「…………」



她毫不客气就说我的身高挺矮的,总之先不提这个……如果将斧乃木这种机械式的说法,简化到连我这种国语能力的人也听得懂,我觉得她应该是想要骑在我的肩膀上。



这就是这具宠物娃娃的哀求吧。



总之,即使形容为三公尺太夸张,不过从两公尺多的高度俯瞰,确实可以从完全不同的角度,寻找斧乃木要找的东西。原来如此,是女童骑肩膀的事件啊。



我完全不期待这种事,也完全不认为这种事件可以一扫考试的忧郁,但是为了尽快回家,这也情非得已。



为了折断不知不觉竖起的这根旗子,我只能让女童骑肩膀了。



慢著,等一下?



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



以为是骑肩膀事件,没想到我是骑在上面的那一个……这个疯狂事件在镇上传了好一阵子。



变成这种街谈巷说又能怎样?



要传的话,至少也要传吸血鬼的传说吧?



斧乃木是式神怪异,肌力确实足以让我骑在肩上,不过在这个状况,始终应该是由斧乃木骑我肩膀吧?凡事都有所谓的平衡,遵守平衡才能维持世间之理。



不过,对方是缺乏常识的斧乃木。是除了常识,还缺乏顾虑与人情味的斧乃木。我应该先确认一下。



我甚至想写成报告提交……但现在没这种时间,所以只能口头询问。



但我觉得无论如何,应该只是我白操心吧。不只白操心,应该说白费工夫。



不过,斧乃木的回答过于超乎人类常理。



「斧乃木小妹,我想确认一件事。」



「想确认事情?且慢,如果想知道我抱起来多么舒服,请等任务结束吧。」



「用不著回答得这么潇洒……既然要将身高相加,代表我要让你骑肩膀,是这样对吧?就算你力气再大,你骑在我肩膀上比较体面对吧?你不想遭人指指点点吧?」



「但我觉得除了不想遭人指指点点,这个问题还隐藏其他的理由。」



斧乃木明明是式神怪异,却像是莫名精通人类想法般,说了这句开场白。



「错了喔,鬼哥。」



接著,她这么说。



「咦?你刚才说什么?」



「错了喔,鬼。」



「给我加上『哥』这个字。」



「别计较啦。我说啊,鬼哥,我不骑肩膀。」



「咦?」



「我不会用大腿用力夹住鬼哥的头。」



「直接说『不骑肩膀』就好。反问的时候,复诵原本的说法就好。」



「我不骑肩膀,也不被骑肩膀。想想看,骑肩膀的损失很大吧?」



「损失?」



「无论是谁骑谁,骑肩膀是坐在脖子的高度吧?既然是坐著,代表只能加上坐下来的高度。鬼哥或许对于自己坐下来的高度有自信,就算这样,上半身加下半身的高度也不可能比上半身低吧?」



「哪有人上半身加下半身的高度比上半身低?腿的长度不就变成负数了?」



「其实负数也是我发现的。」



「那你可以拿费尔兹奖了。甚至可以设立斧乃木奖了。」



「斧乃木奖……听起来真迷人呢。」



「总归来说,既然提到损失,代表骑肩膀达不到你想要的高度吗?不对,就算这么说,斧乃木小妹,这是无法避免的损失吧?基本上除了骑肩膀,没有其他方法能提高视线高度,应该说没有其他方法能让视线高度比骑肩膀更高啊?就算我把你抱起来,顶多只能让你的视线高度和我一样高。」



「这样不是『抱起来』,只是『抱紧』。」



「那么,就算玩飞高高的游戏……」



「我确实是女童,却不想被当成这么小的孩子……没什么啦,鬼哥,其实很简单喔,做我平常做的那件事就好。」



「平常做的那件事?」



「如果形容成『平常被逼著做的那件事』,鬼哥应该就猜得到了吧?」



「……?」



猜不到。



应该说,我不想猜。



004



数分钟后。